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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老夫少妻1(第1页)

病房里的白昼,是被消毒水浸泡过的。浓烈、洁净、挥之不去,霸道地钻进每一次呼吸的缝隙。来来坐在靠窗那张陪护椅上,塑料椅面硬邦邦地硌着骨头,她下意识地挪了挪位置,目光却像被黏住了,牢牢地锁在斜对面那张病床上。

那张床上躺着的老先生,姓周,床头卡上写着:周德昌,岁。骨癌晚期。像一株被岁月和病痛彻底榨干了水分的枯树,皮肤是黯淡的黄褐色,紧巴巴地贴在嶙峋的骨架上,深陷的眼窝里嵌着一双浑浊却异常温和的眼睛。他大部分时间都沉默着,或者昏睡,偶尔醒来,也只是虚弱地转动眼珠,寻找那个身影——那个总在他床边忙碌的女人。

女人叫阿珍,来来从护士站的闲聊里捕捉到这个名字。看起来顶多四十五岁上下,中等身材,穿着洗得白的碎花棉布罩衫,一条同样朴素的深色裤子,头在脑后松松地挽成一个髻,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她身上有种奇特的沉静,动作麻利却无声无息,像一片云滑过水面,掀不起一丝波澜。

来来第一次注意到阿珍,是父亲刚住进来的那个下午。父亲刚做完一个痛苦的检查,哼哼唧唧。来来手忙脚乱地递水杯,水却洒了一身。就在这时,她眼角的余光瞥见阿珍。周老先生似乎要吐,喉咙里出艰难的嗬嗬声。阿珍几乎在声音出的瞬间就放下手里正在整理的衣物,一步抢到床边,极其自然地侧身坐下,让老先生的头轻轻枕靠在她并不厚实的肩窝里。她一手稳稳地托住他的后颈,另一手拿着一个小巧的白瓷痰盂,动作熟稔得像排练过千百遍。她微微偏着头,脸颊几乎贴着老人花白稀疏的鬓角,嘴唇无声地开合着,似乎在低语安抚。老人急促的喘息在她沉稳的倚靠下,竟真的慢慢平复下来。

那一刻,来来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她看着阿珍耐心地给老人擦拭嘴角,又小心翼翼扶他躺好,掖好被角,每一个动作都透着一种近乎虔诚的细致。来来忍不住低声对病床上的父亲感叹:“爸,你看隔壁床那女儿,照顾她爹照顾得真叫人心疼,多好啊。”

父亲半闭着眼,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算是认同。这念头在来来心里扎了根。日复一日,她观察着,印证着这个“孝顺女儿”的形象。阿珍几乎没有片刻闲暇。喂药时,她总是先仔细地看说明,再用指尖试试杯壁的温度,然后才一小勺一小勺地喂给周老先生。喂完,她会很自然地俯下身,用自己的额头轻轻贴一贴老人的额头,停留几秒,感受他的体温。夜里,病房熄了灯,只有走廊的微光渗进来一点模糊的影子。来来好几次在朦胧的浅睡中醒来,都看见阿珍瘦小的身体蜷缩着,紧紧依偎在周老先生病床的外侧,像一只寻求庇护的幼鸟。周老先生枯瘦的手臂有时会搭在她的肩背上,两人以一种奇异的、越年龄的亲密姿态相拥而眠。来来心里除了感动,偶尔也会掠过一丝微妙的、难以言说的异样,但那念头太轻,轻易就被“父女情深”的盖棺定论压了下去。这世上,哪还有比这更纯粹的孝心呢?

时间在消毒水味、仪器的滴答声和病痛的呻吟中粘稠地流淌。来来父亲的病情反复了几次,焦虑像藤蔓缠绕着她的神经。这天下午,病房里难得有片刻的宁静,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拉出几道慵懒的金色光带。来来正低头削着一个苹果,果皮长长地垂下来。突然,病房门被“吱呀”一声推开,带进一阵走廊上的凉风和一个年轻的声音,清亮又带着点不经意的熟稔:

“妈!爸今天感觉咋样?”

来来下意识地抬起头。门口站着一个高高瘦瘦的小伙子,顶多二十五六岁,穿着件潮牌的连帽卫衣,头剃得短短的,露出青色的头皮,手里拎着一大袋水果和补品。他的目光越过阿珍,直接落在病床上的周老先生身上,脸上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混合着关切和大大咧咧的神情。

阿珍闻声立刻从床边的小凳子上站起来,脸上瞬间绽开一个毫不掩饰的喜悦笑容,迎了上去:“小斌来啦?快进来,你爸刚睡着没一会儿。”

小伙子——小斌——几步走到床边,把东西往床头柜一放,俯身凑近周老先生,声音放轻了些,带着一种亲昵的埋怨:“爸?醒醒嘿,看您儿子给您带啥好吃的来了!”

周老先生被摇醒了,浑浊的眼睛费力地睁开一条缝,看清来人,干瘪的嘴角艰难地向上扯了扯,喉咙里出模糊的咕哝声。

小斌咧嘴一笑,直起身,很自然地转向阿珍,动作熟稔地接过她手里刚倒好的半杯温水:“妈,给我吧,我来喂爸喝两口。您歇会儿。”

妈?!

来来手里削苹果的水果刀猛地一顿,锋利的刀刃差点切到她的手指。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跳动了一拍,随即又疯狂地擂鼓般撞击着胸腔,咚咚咚,震得耳膜嗡嗡作响。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脸颊火辣辣地烧起来。她整个人僵在椅子上,捏着水果刀和削了一半苹果的手指冰凉,动弹不得。视线死死地钉在那个年轻男人和那个被唤作“妈”的女人身上,大脑一片空白,只剩下那个字在脑海里疯狂回响、冲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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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妈…?

怎么可能?阿珍…是周老先生的…妻子?那个看起来能做他孙女的阿珍?来来感觉自己的认知世界像一面被重锤击中的镜子,哗啦啦碎了一地。她之前所有的感动、所有的“父女情深”的笃定,此刻都变成了巨大的讽刺,沉甸甸地压在心口,让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甚至不敢去看阿珍和周老先生的脸,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窘迫和荒谬感席卷全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小斌似乎完全没注意到来来这边的惊涛骇浪,或者说他早已习以为常。他熟练地给父亲喂了几口水,又拿起一个橘子开始剥皮,絮絮叨叨地说着工作上的趣事,病房里很快又充满了年轻人略带聒噪的活力。

来来强迫自己低下头,机械地继续削那个苹果,动作僵硬得像个提线木偶。她削得异常仔细,果皮薄得几乎透明,一圈一圈,连绵不断。耳朵却像雷达一样,不受控制地捕捉着隔壁床传来的每一个音节。

阿珍在小斌剥好橘子后,很自然地接过去,细心地撕掉上面的白色橘络,掰下一小瓣,递到周老先生嘴边。周老先生顺从地张嘴吃了。阿珍看着他的侧脸,眼神专注而温柔,那眼神里流淌的东西,来来此刻才惊觉,绝非女儿对父亲的敬爱,那是一种更私密、更深沉、带着某种归属感的光芒。来来猛地意识到,自己过去几天里看到的那种“孝心”,那额头相贴的试温,那夜里的依偎,那无微不至的照料,分明是浸透了爱意的、属于伴侣之间的亲昵!她像个瞎子,在黑暗里摸索了那么久,直到这一刻,才被那一声“妈”猛然刺开了眼前的迷雾。巨大的羞耻感让她脸上热得烫。

小斌待了约莫一个小时,接了个电话,又风风火火地走了,临走前还不忘叮嘱:“妈,有事儿一定给我打电话!爸,听我妈话啊!”

病房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喧嚣,也把一种微妙的寂静留在了三人之间。来来低着头,假装专注地看着手里那个被她削得异常光滑、此刻却毫无食欲的苹果,眼角的余光却不受控制地瞟向隔壁。

阿珍似乎也有些不自在,她拿起床头柜上的毛巾,走到病房角落的洗手池边,拧开水龙头,哗哗的水声在安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她一遍遍搓洗着毛巾,动作显得有些用力,肩膀微微绷紧。

周老先生闭着眼睛躺了一会儿,忽然,他那沙哑、带着浓重痰音的声音低低地响了起来,打破了沉默:

“阿珍…”声音很轻,带着一种深沉的疲惫,却又有种奇异的穿透力。

阿珍的背影僵了一下,拧毛巾的手停住了。她没有立刻转身。

“嗯?”她的回应也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鼻音。

周老先生慢慢转过头,浑浊的目光费力地越过床沿,落在阿珍略显僵硬的背影上。他那布满褶皱和老年斑的脸上,似乎努力地想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只牵动了嘴角的肌肉,形成一个古怪的纹路。

“过来…”他又唤了一声,声音像破旧的风箱,带着喘息。

阿珍终于转过身,拿着拧得半干的毛巾,慢慢走回床边。她没有看周老先生,只是低着头,重新坐下,拿起他的手,默默地擦拭着他枯瘦的手背和指缝。动作依然轻柔,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委屈和沉闷。

周老先生任由她擦拭着,浑浊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低垂的眉眼。他那只没被擦拭的手,微微动了动,似乎想抬起来碰碰她,终究因为虚弱又放下了。

“刚才…”他吸了口气,胸腔里出呼噜呼噜的杂音,“刚才小斌那孩子…毛毛躁躁的…喊那么大声…”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像是在解释什么,又像是在笨拙地寻找话题。

阿珍的手停顿了一下,随即又继续擦拭,只是头垂得更低了。她没有接话,沉默像一层无形的纱幔,笼罩在他们之间。

来来感觉自己像一尊被遗忘在舞台角落的雕像,每一寸皮肤都绷得紧紧的,尴尬得脚趾在鞋里蜷缩。她死死盯着自己手中那个已经氧化、边缘微微黄的苹果,恨不得把自己缩得更小,消失在空气里。她甚至不敢大口呼吸,生怕惊扰了隔壁那份沉重又粘稠的沉默。那一声“妈”带来的冲击波还在脑海里震荡,混杂着巨大的惊愕和一种窥见他人隐私的强烈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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