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胜利的消息传回兽世时,城邦里爆了持续一整夜的欢呼。人们点燃篝火,敲打兽皮鼓,用所有能想到的方式庆祝。但在这片欢腾中,星芒站在城墙的最高处,望着星空,心中却有说不清的复杂情绪。
哥哥和姐姐成功了,他们拯救了世界,但付出的代价呢?母亲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那个小世界——在爆炸中消失了。虽然先知传来的消息说,曜和月汐安全,正在返回的路上,但星芒知道,有些东西永远地改变了。
三天后,一艘比“夜行者”大得多的星盟运输船降落在城邦外的空地。舱门打开时,曜和月汐先走出来,身后跟着八个形态各异的光身影——那是重获自由的守护者们。
人群涌上前,拥抱、欢呼、哭泣。星芒挤过人群,紧紧抱住哥哥姐姐,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我以为……我以为你们回不来了……”
“我们答应过会回来的,”曜的声音有些沙哑,他看起来疲惫但平静,“而且我们带回了新朋友。”
接下来几天,城邦忙于安置八位守护者。他们暂时无法用语言交流,但通过光芒的脉动和简单手势,能够表达基本的需求和情感。狐族和鹿族的成员最擅长与他们沟通,很快建立了初步的理解。
守护者们各自选择了适合的居所——狮形守护者喜欢开阔的山丘,鹰形守护者偏爱高处,一个像巨树般的守护者则扎根在灵泉附近。他们的到来给城邦带来了微妙的变化:灵泉的水恢复了部分神奇功效,农作物长得更茂盛,连生病的老人和孩子都康复得更快了。
“他们身上携带的创世能量在滋养这片土地,”星芒观察后得出结论,“虽然很微弱,但确实在起作用。”
一周后的一个清晨,星芒像往常一样来到灵泉边进行每日观测。泉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清澈,甚至能看见深处闪烁的微光。他跪下来,伸手触摸水面——
水面突然泛起涟漪,不是因为他手的触碰,而是从深处涌上来的波动。接着,一个小小的人影从泉水中缓缓升起。
星芒惊得后退一步,差点摔倒。那人影只有巴掌大小,全身由柔和的光构成,形态像个三四岁的孩子。它(他?她?)坐在水面上,晃着两条光的小腿,好奇地看着星芒。
“你……你是谁?”星芒稳住呼吸,轻声问。
小人影歪了歪头,出银铃般的声音,不是通过耳朵听到,而是直接在心里响起:“我是小芽。江婉儿妈妈叫我小芽。”
“小芽?”星芒愣住,“母亲从没提过……”
“因为我还小,在睡觉,”小芽——姑且用这个称呼——站起来,在水面上走了几步,“妈妈说她的小世界需要一颗种子才能完全成长,但种子需要时间芽。然后哥哥姐姐带来了钥匙,我醒了!”
星芒花了点时间理解这些话。这个小东西,似乎是母亲小世界的……意识?还是某种能量生命体?
“你说钥匙,是指哥哥带去的能量种子?”
小芽点点头,光芒随之闪烁:“嗯!种子打开了最后的锁,我就能出来了。但是……”
它突然显得沮丧,小小的光之身体暗淡了些:“妈妈留下的部分……不在了。她和那些坏东西的核心一起消失了。她说这是必须的,但我还是难过。”
星芒感到一阵心痛,但他蹲下身,伸出手掌。小芽轻盈地跳上来,几乎没有重量,只有温暖的光感。
“母亲总是做她认为正确的事,”星芒轻声说,“现在你在这里,这也是她计划的一部分吗?”
小芽思考了一下——至少看起来像是在思考,它托着小小的下巴:“妈妈说,如果我醒来,就要帮助保护这个世界。她说这个世界很特别,有很多‘节点’,像星星一样连接在一起。”
“节点?”星芒想起之前在调整频率时现的那些能量汇聚点。
“嗯!妈妈的小世界只是其中一个节点,还有很多很多,”小芽兴奋地说,光芒又亮了起来,“有些节点睡着了,有些被污染了,有些……被那些坏东西占据了。”
星芒心中一动:“你是说,收割者——那些坏东西——在兽世的其他地方也有据点?”
“不是据点,”小芽摇头,光之头像水草一样飘动,“是感染。他们来的时候,不只是在地上建房子,还往地里埋了坏种子。那些种子在吸收这个世界的能量,然后会长出很坏很坏的东西。”
星芒立刻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他站起身:“你能带我去看吗?”
小芽从他手中飘起:“抓紧我哦。”
星芒伸手握住小芽——实际上只是被光芒包裹——下一刻,周围的景象突然模糊、拉长,然后又清晰起来。他现自己站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一片枯萎的森林,树木扭曲黑,地面覆盖着黏稠的暗紫色物质,空气中弥漫着腐臭的气味。
“这里是西边的黑沼林,”小芽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妈妈以前带我来过,那时候这里有很多光的蘑菇和唱歌的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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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这里只有死亡和腐烂。星芒蹲下来,仔细观察那些暗紫色物质。它们似乎在缓慢蠕动,像有生命一样。当他靠近时,物质突然伸出触须般的一缕,试图缠绕他的手指。
星芒迅缩回手:“这就是感染?”
“嗯,”小芽飘到一株完全变黑的树旁,轻轻碰了碰树干,“树在哭,但它说不出话了。所有的生命能量都被吸走了,变成了这种坏东西的食物。”
“有多少这样的地方?”星芒严肃地问。
小芽闭上眼睛,光芒微微闪烁,像是在感应什么。片刻后,它睁开眼睛:“七个。都在能量节点上。坏东西很聪明,他们知道哪里能量最多。”
星芒记下了所有位置。回到城邦后,他立即召集会议。曜和月汐听完他的描述,表情都凝重起来。
“我们以为战争结束了,”月汐说,“但如果这些感染点不处理,它们会扩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