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家二公子和几个重要的管事、以及乔家的几个负责人都被士兵押解到了官船上,而其余人则统一被绑在甲板上,汪家和乔家的商船也都被水兵接手,跟在水师军队的后头,慢慢地往港口开回。
高群笑着看向徐泾:“徐大人怎么知道那人不是汪二公子?”
徐泾微微一笑,还带着几分腼腆:“是肤色。长年在海上飘着的人,比长年在土地里耕种的农人还要黑些,只有那位汪公子,白得都扎眼了。”
高群抚掌大笑,非常赞赏地看向徐泾:“难怪陛下要将徐大人派过来,高某佩服佩服。”
徐泾摆摆手:“徐某愧受,只希望江南一案,能够顺利解决……”
高群也收起了笑容,脸上隐约出现了几分担忧之色,他在江南多年,虽江苏不似浙江福建这般海贸走私猖獗,但他对这些也是颇有耳闻的,可以说,汪亮、乔方这些富绅只是小角色,甚至就算把四大家族都铲除了也不算什么,真正麻烦的是铲除之后……连野狗都会死死咬住口中的肥肉,更何况是已经被吃海利吃了几十年的官员们?四大家族在时,好歹还维持着表面上的平衡,一旦航线无主了……江南这场风波,不知会卷起几重浪。
他叹了口气,低声道:“真正的大战马上就要开始了……”
徐泾似乎听出了高群口中的忧虑,他笑着回头看了高群一眼,眸光很是坚定:“高大人放心吧,陛下早有后手。”
高群似乎有些怔愣,但他很快也朝着徐泾笑了笑:“是了,陛下连高某这样不起眼的一步都能安排妥当,其余诸事想必也是成竹在胸。”
徐泾想起他离京前,内阁中发生的那场不足为外人道的风波,忍不住露出了一丝笑意,如果不是因为他在航线和海图上的本事,想必他也没资格成为内阁的编外人员,自然也不会知道此中机密……
不管怎么说,天降英主,是大周之福,也是臣子之福。徐泾扶着围栏,在辽阔的海面上眺望着地平线,整个人都透着惬意和舒朗。
作者有话要说: 江南这卷很快就完了,下一章会有男女主啦啦啦啦~
第137章宠上天
鹅毛大雪在宫城里头飘着,“吱呀吱呀”地压断了好几棵老松的枝干。屋子里的人本就半梦半醒着,乍一听到这松枝压断的声音,便艰难地挣扎着睁开了眼。
宫里的女主人畏寒,故而一入冬,几乎每一个她常去的宫殿内都会燃起地龙,摆上无数熏笼炭盆,总之想法设法地将宫殿都熏得暖暖的,尤其是帝后长住的乾清宫内殿。
沈芊便是在一片暖意洋洋的环境中醒来的,外头是满天满地的雪,雪花下得极静,静得仿佛连这尘世的繁杂和烟火都被覆盖了,唯有脆声而断的松枝,懵懂又莽撞地敲醒了熟睡的人儿。
尚有些迷迷糊糊的沈芊一边把自己缩进被子里,一边蹭啊蹭啊地往床边蹭,蹭到了边上,她便伸手掀开了厚重床帐的一个角,懒洋洋地侧着身子往外头看,床的这一侧正好是窗户,因为沈芊畏寒,乾清宫的窗户都用的是玻璃——这还是沈芊自己闲得无聊,在这半年里头弄出来的。
此时此刻,透过贴着红色窗花的窗户,她正正好看到了外头那安静又美丽的雪国世界,即便隔着玻璃,那一股清寒的气息都仿佛能透进来。沈芊莫名打了个寒噤,一下子便清醒了过来,她将乱软的被子紧紧地掖在脖颈处,压得严严实实地确保四周都不漏风,这才心满意足地躺着看外头的雪景。
外头的一片雪白之中,还夹杂着点点耀眼的红色,窗花、灯笼都已经换上了新的,是了,又是一年除夕将至了呀!沈芊恍惚想起了自己来到这里过的几个除夕,第一年,她和赵曜两人相依为命,彼时她亲手准备了满桌的饭菜,打算和赵曜过个团团圆圆的温馨除夕,结果那天通州城破,赵曜彻夜未归,她一整个除夕都在担惊受怕中度过;第二年,收复京城,赵曜回了皇宫,而她也住在张府,他倒是偷偷让人传话,让她等他出来,结果,皇帝的除夕夜忙得超乎想象,两人又没能一起过除夕……这么一想,他们在一起将近三年,可以说是形影不离,可偏偏这除夕夜竟是阴差阳错地一次都没过过。
沈芊一贯是个很粗神经的姑娘,什么相识一百天、相恋一周年之类的日子,她从来都记不住,但是现在乍一惊觉,身边这人竟都还没同自己守过一次除夕,而且还都是因为他食言——粗神经的姑娘也难免不爽起来。
正当沈芊气得磨牙的时候,躺在她身旁的人也慢悠悠地转醒了,今儿是休沐日,赵曜不用早起,自然是要搂着媳妇睡到自然醒。他还没完全睁开眼呢,就往沈芊的方向伸出手,往她腰上一搂,顺势就往自己怀里一带。
沈芊一时不察,整个人都被带着趴到了某人怀里,她扒拉着被子,使劲儿钻出一个脑袋,一仰头,就瞧见赵曜正微垂着眉眼对她笑。眼前的男子早已不是她最初遇见的那个可爱的小男孩,相反的,他越长越英俊,也越来越有威严,如今这朝堂上,任谁看到他,都会不自觉地拘束和害怕。她面前这个男人,不管是言行举止、手段城府,甚至连容貌样子,都越来越像一个皇帝了。
沈芊怔怔地瞧着他,她好像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仔细地看过他了,这一看,心下隐约生出了些复杂的情绪。赵曜眼前着自己怀里的姑娘忽然傻愣愣地呆住了,就像是一只捧着榛子发懵的小松鼠,他忍不住笑了出来,眼底却满是宠溺,趁着沈芊懵着,他又坏笑地偷了一个香吻,扣在她腰上的手也更加放肆地上下抚摸起来。
沈芊只觉得一双火热的大手在自己的腰间肆无忌惮的动作着,眼见着就要熟门熟路地摸进里衣里头了,她立刻就从懵逼状态中反应过来,一边瞪他一边挣扎:“你……你收敛点,大清早的!”
“今儿休沐。”赵曜的声音已经开始不太对劲儿了,早晨本来就是男人的敏感时刻,此刻温香软玉在怀,软软的身子还与自己紧紧贴合……这要是还没反应,呵呵,他大概也不用做男人了。
赵曜一个翻身就把沈芊压制在身下,某人这点挣扎的力气哪里能敌得过身上这个训练有素、高大健壮的“禽兽”,不一会儿,沈芊身上那层薄薄的里衣就被甩出了床帐,随之甩出的还有赵曜自己的里衣……
“轻……轻点!”
女人不满的惊呼寝殿中响起,但很快就低了下去,变成了某种让人脸红心跳的低吟。
“嗯……”
男人忙得只能发出沙哑的应和,显然全身心地投入到这一场香艳的“战斗”中去了。
本来听到内殿有人声,估摸着帝后该起来的李奉刚一迈进外殿,就立刻听到了里头的声音似乎不对劲儿,一转头又正好看到蕊红带着一排宫女捧着洗漱用具走过来,他立刻竖起手指嘘了一声:“不用进去了。”
蕊红立刻就反应过来了,脸上微微泛起了红色,虽然这种场景每个休沐日都会发生,但她还是忍不住腹诽,自家陛下还真是……
李奉带着蕊红和一排宫女乖乖地退下,他估摸着里头两位不到晌午应该是不会起了。
事实证明,李奉对自家陛下还是了解的,内殿里龙凤交缠的响动一直到晌午才慢慢停下,餍足的赵曜一手搂着怀里的沈芊,一手垫在脑后,正放空了眼神,看向床帐的顶部。
沈芊累得腰都要断了,赵曜即便是当了皇帝也一直都没有停止武力方面的训练,这直接导致了她的夜间运动时间被迫延长,并且有越来越长的趋势……啊啊啊啊,好想让某人不举啊!
沈芊咬牙切齿地想着实施某些大逆不道的事儿,想着想着,心里的气儿算是勉强顺了一些。虽说这只是个悲催的精神胜利法,但如果让赵曜知晓沈芊的想法,这姑娘恐怕又得有几天下不了床了……沈芊对这一点心知肚明,所以她也只能想象,并不敢说出来。
赵曜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沈芊细腻光滑的背部,从她的腰线一直到脊背,轻柔地抚摸着。沈芊已经累得不想动了,只要某人不要再起兴致,被吃点豆腐她也认了。
赵曜见沈芊懒洋洋地一句话不说,忍不住笑着亲了一下她的发顶:“怎么了?一脸气闷的样子。”
沈芊被亲了一下发顶,立刻恶劣地抬头对赵曜道:“没洗头。”
怀里的姑娘越来越像个叛逆的孩子,时不时就要爬到他头上作威作福,然而赵曜却不以为忤,甚至还有几分高兴,他的姑娘,他高兴宠上天去。赵曜再次亲了一下沈芊的发顶:“没洗也香。”
沈芊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她锤了一下赵曜的胸口,翻了个白眼:“恶心死了。”
赵曜低声笑着,胸腔的震动连带着趴在他身上的沈芊也震了起来,她撇撇嘴,想起了刚才想到的除夕的事,心情越加不爽:“床上倒是会甜言蜜语,哼,都是假的。”
沈芊虽是碎碎念,但赵曜全听进了耳朵里,他失笑地低头看去,一手捧住沈芊的脸,让她与自己对视:“我哪敢对你说假话?”
沈芊又锤了一下赵曜的胸口,瞪视他:“是谁除夕夜放了我两次鸽子?这么多年,也没和我一道守过岁……”
赵曜一想,还真是,他顿时双手搂紧沈芊,抱着她连声哄:“是我的错,我的错,不气不气哈……你让我怎么赔罪,我就怎么赔罪,好不好?”
沈芊眼珠子一转,立马道:“年前不准再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