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书望调转视线,平静的注视那双浑浊的双眼,给他看了就走。
放学铃声响起,林眠拍开徐文安的手,连书包都没拿,开门下楼。
她跑得很快,从学校中庭的长廊往外,再穿过花台,从小后门出去。
原位置的人已经不见了,连带着闪烁的灯泡也一起暗掉。
林眠喘了会儿气,往公交站走。
这个时间段放学的学生很多,涌出校门,将仅存的冷气挤散。
大院的巷口只有张冬青的身影,林眠没看到徐书望。
“妈。”林眠走近。
张冬青照常想去给她拿包,见她背上什么都没有,疑惑道:“书包落下了?”
林眠嗯了声,“今天没作业,放学校了。”
张冬青挽着女儿往回走,松快了些,“早该减轻负担了,别那么劳累,成绩一下没跟上别往心里去知不知道。”
林眠又嗯了声,母女俩进了大院。
她不经意去看徐文安他们家,小楼已经亮了灯。林眠松了口气,碍由张冬青在身边,也就没去问徐书望今晚是怎么回事。
一连大半月,林眠没能看到徐书望,不知道是这崽躲着她,还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她特意等过他几次,但次次都没赶上。
她和徐文安的关系还是之前一样,林眠是真不知道多年后的徐文安,是怎么褪去桀骜当了一名老师。
在这期间,张婉多次早到教室,想和徐书望解释。
只不过以前的徐书望似乎在晚会中死去,他的脸上没有温和的痕迹,就连收捡试卷他都没有等她一块交。
老师分的学习一帮一,他拒绝老师的同情,直接落单。
就好像他的无限妥协只能给那个人,他连维持基本的礼貌都不会有。
期末考前一晚,张婉趁着陈蝶她们没在教室,写了纸条放到徐书望桌上。
她想解释,是陈蝶嫉妒她能和他接触,所以临了上台把她拉到器材室打骂。
她真的不是故意的。
希望他可以原谅。
可惜的是,徐书望晚修就没来,被校长留在办公室询问中考志愿。
附中校长把泡好的茶水端到徐书望面前,关切道:“徐同学,我的意思还是希望你留在附中,之前看你和陈老师说的是去二中,现在呢?”
他迫切希望能用自己的慈爱为附中留下这个好苗子。
提到二中。
徐书望想起一个午夜,全大院的人都拿着凉席在院里乘凉。
他听到李嘉问起在座的几个高中读哪个学校,因为初中是划片区,只有高中才需要考。
“肯定去一中啊,这还用问。”
“谁说一中是最好的,就必须得去了,我就要不一样。”还在念小学的徐书望偏头,听她说,“去二中。”
徐文安当时什么都没说,和徐书望一样,看着林眠。
赵奇则贱嗖嗖的开口,“有中学要我就行了,实在不行,我和徐文安偷井盖为生。”
李嘉看向歪头看着这边的徐书望,好笑地问了一句,“徐文安他弟,你高中想读哪儿?”
本来是开玩笑的一问,哪知道徐书望当场就要回屋拿笔,写给他们看。
“不是,人家弟弟才念小学,初中都没到,你问人家高中。”赵奇瘪嘴回了一句。
“要有点参与感,不行啊。”李嘉忍不住反驳。
徐书望还没起来,就被林眠拉了个满怀,他瘦弱的手腕在林眠的手中,显得异常僵硬。
“弟弟和我考一个学校,你看啊,你小学六年级,我们初一,过两年你奋发图强,跳级和姐姐们一块,报二中。”林眠说着,把切好的西瓜拿给他,“好好学习。”
“你为什么不摸我头?”徐文安不满,和她控诉。
“那你也吃。”林眠拿了块西瓜给他,朝他努努嘴。
“我说的不是西瓜。”徐文安还是吃了几口,闷闷不乐。
“我帮你教弟弟还不好啊。”林眠给了他一个暴栗,上楼拿棒冰了。
“别听林眠的,你想读哪里都可以。”徐文安和徐书望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