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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难缠(第2页)

崖顶其实空旷得很,光秃秃的玄冰一直铺到天边,唯有一座玄冰凝就的王座,孤零零矗在那里。

王座也极简,倒像是临时凝出来的模样。没有繁复纹饰,没有仪仗环伺,只余下翻涌的墨云,如沉渊吐息,裹着亘古不散的寂然。

从前总觉这王座高不可攀,如今才恍然。不过是冰块堆叠的座处,只因玄烬坐于其上,才镀了层不可侵犯的威严。

祁玉安望着那王座出神,恍惚中想起自己。

他原也爱花草藤芽粘上露水的生机,却总怕分心误了修行和宗门事务,便狠下心让庭院只剩素白,案头只留剑谱卷宗。

直到被关在地牢,数百年暗无天日,他才懂得每一丝活气都是捱过长夜的星火,生机从不应被辜负。

再念及玄烬,倒像困在无形牢笼里。拒人千里,不沾烟火,年复一年,孤独怕已浸骨,沉得如同崖下墨海,再也翻涌不起半分暖意。

再来斩魂崖顶时,祁玉安随身带了几粒草籽。

并非珍稀品类。他困于此地,难涉外界,若要寻别处良种,只得托墨沉霄。可那少年心性狭促,极易生疑,反倒不如这般寻常草籽,来得稳妥。

他拣着玄冰边缘处,挑出些耐得住酷寒的籽种。

每当玄烬与墨沉霄论道,父子二人总将他视作无物。他便趁着这空隙,俯身细寻玄冰缝隙,将那些草籽一颗颗埋进去。

明知这酷寒崖顶难生草木,祁玉安仍以微末灵力,将寻常草籽细细裹了。

万一有一粒能熬过去呢?

一批又一批种子埋下去,从来没有一株能发芽。

他不急。只要墨沉霄道心日渐稳固,宗门暂得安宁,他便守着这份微末期盼,一颗接一颗地种下去。

这般过了两个半月,某个清晨,他挨个查看冰隙时,竟在最深一道裂罅里,撞见一星细弱的绿。

那点绿太浅了,像被浸过的线头,怯生生地贴着冰壁,但却足以让祁玉安心头猛地一跳。

他素来持重,此刻却高兴得指尖微颤,下意识想寻人述说,抬眼却见崖顶空寂。

即便如此,他仍难掩欢喜,蹲下身想再以灵力护那嫩芽几分。

此时玄冰骤然蔓延,瞬间将那星绿色裹了个严实。

他尚未来得及补救,冰壳骤然碎裂,嫩芽已然碾作尘泥。

心口像是被冰棱狠刺了一下,他猛地抬头去看崖边。

玄烬与墨沉霄依旧维持着论道的姿态,只是玄烬嘴角微勾,似在笑他痴心妄想,笑他不自量力。

祁玉安如木桩般杵在原地,直至裹挟着嫩芽的碎冰化开,融水里竟还浮着几星残绿,不肯全然消散。

他心中忽有微澜漾开。

这世间本就没绝对的公平,强者一念,便可将弱者碾作尘泥。可那碎末里藏着的暖软生机,偏能在无人在意处,悄悄改了这世间几分模样。

不必因一株嫩芽被毁便萎靡。好歹他已知晓,哪种草籽能在此地挨过酷寒,哪处冰缝可容种子悄悄扎根。

玄烬上回觉得哪个活物难缠,约莫已是几万年前的旧事了。

可这回,他瞧着那些接二连三冒头的草芽,竟又重温了那般滋味。

起初留意到祁玉安埋种的举动,只当是蝼蚁在脚边搬土,不过无关痛痒的骚动,他眼皮都懒得多抬。

后来那人竟然真的种出一棵嫩芽,倒在他意料之外,像根细针,轻轻刺破了崖顶亘古的沉寂。

他随手便碾作了尘泥,却不料这一碾,反倒碾散了星火,引来了更旺的燎原之势。

那人不知用了什么法子,新的嫩芽竟从更深的冰缝里拱出来,一颗接一颗,比先前更显执拗。

他若要制止,只需一道禁令,或是动念让斩魂崖的玄冰再厚两倍,冻得连风都透不进来。

可他是谁?是连天道都奈何不得的魔神,向来惯了万物匍匐。一个祁玉安,还不配让他特意费这份心思。

心神从那些嫩芽上抽离,重新落回墨沉霄身上时,他淡淡开口:“心魔起于执念,斩执念,或顺执念,皆可解。”

“顺执念?”墨沉霄皱眉,“若这执念本就是错的呢?

“对与错,不过是凡俗定下的规矩。你是魔,随心而行,便是你的道。”

神念漫过正蹲在冰隙边埋种的祁玉安,他嘴角微勾:

“我早看透了,你这执念舍不得斩。既如此,便顺了它去。放心,只要他还在这斩魂崖,无论你如何折腾,我保他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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