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被推开了,陈默和王仲瞿走了进来。赵烈抱着一个木盒,跟在他们身后。
陈默和王仲瞿对着几位军机大臣拱了拱手:“卑职(草民)参见各位大人。”
“陈指挥使,王先生,请坐。”和珅指了指旁边的椅子,语气平淡。
陈默和王仲瞿谢过之后,坐了下来。赵烈则站在王仲瞿的身后,将木盒放在了桌上。
“陈指挥使,”和珅率先开口,“陛下让你们来,想必是为了胡家的案子吧?那王仲瞿的证据,李通政使说有疑点,不知道你们怎么解释?”
陈默站起身,沉声道:“回和大人的话,王先生带来的证据,都是千真万确的,绝无半点虚假!卑职已经派人初步核实过,王先生所记录的胡家私盐据点,以及与倭寇勾结的书信、账本,都是真实可信的。”
“哦?是吗?”和珅挑了挑眉,“既然陈指挥使这么说,那不如就让王先生把证据拿出来,给我们大家看看,也好让我们信服。”
“正有此意。”陈默点了点头,对王仲瞿说:“王先生,把证据呈给各位大人吧。”
王仲瞿站起身,打开了桌上的木盒。里面装着他在江南查到的所有证据,包括书信、账本、据点记录,还有他画的胡家货栈的地形图。
他将这些证据一一拿出来,递给各位军机大臣。阿桂和福康安接过证据,仔细地看了起来,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而那些依附于和珅的大臣,则只是随便翻了翻,就放在了一边,眼神里充满了不屑。
和珅拿起那两封胡家与倭寇勾结的书信,看了几眼,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王先生,这书信上的字迹,你能确定是胡家的人写的吗?万一有人模仿字迹,故意栽赃呢?”
王仲瞿从容地回答:“回和大人的话,草民能确定。这书信上的字迹,是胡家掌柜胡三的。草民在江南查案时,曾多次见过胡三的字迹,对他的笔法、习惯都了如指掌。而且,这书信的信封上,还有胡家货栈的印章,这是做不了假的。”
“印章也能伪造。”和珅不依不饶,“再说了,就算这书信是真的,也不能证明胡家就勾结了倭寇。说不定是倭寇单方面写来的,胡家并没有回应呢?”
“和大人,您这是强词夺理!”王仲瞿有些激动,“这书信里写得清清楚楚,胡家答应给倭寇提供私盐和粮食,换取倭寇的火炮和保护。而且,草民还亲眼看到,在松江的陈家渡口,有倭人的船来与胡家交易。这些都是铁证,怎么能说不能证明呢?”
“放肆!”李国泰突然大喝一声,“一个小小的江南文人,也敢在军机处对和大人如此无礼!”
王仲瞿冷冷地看了李国泰一眼:“李大人,草民只是在陈述事实。胡家的罪行,证据确凿,不容置疑。你身为通政司使,不仅不为民做主,反而为虎作伥,偏袒胡家,你对得起陛下的信任,对得起天下的百姓吗?”
李国泰被王仲瞿说得哑口无言,脸色一阵红一阵白。
和珅的脸色也沉了下来:“王仲瞿,注意你的言辞!这里是军机处,不是你撒野的地方!”
“和大人,草民只是实话实说。”王仲瞿毫不畏惧,“胡家的罪行,罄竹难书。如果朝廷不能将他们绳之以法,那天下的百姓都会寒心的!”
“够了!”和珅猛地一拍桌子,“我看你就是故意来找茬的!来人啊,把这个狂妄之徒给我拿下!”
门外立刻冲进来几个侍卫,就要去抓王仲瞿。
“住手!”陈默立刻挡在了王仲瞿的身前,“和大人,陛下让我们来陈述证据,不是让您来抓人的!您这么做,是想掩盖胡家的罪行吗?”
“陈默,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和珅怒视着陈默,“我只是觉得这个王仲瞿太狂妄了,需要教训一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和大人,您要是想教训王先生,就先过我这一关!”陈默拔出了腰间的佩刀,“卑职是陛下亲封的蓝翎卫指挥使,职责就是保护证人,查案缉凶。谁要是敢动王先生一根手指头,就是与蓝翎卫为敌,与陛下为敌!”
气氛瞬间变得剑拔弩张。阿桂和福康安连忙站起身,劝道:“两位大人,息怒,息怒!有话好好说,别伤了和气。”
“阿桂大人,福康安大人,”陈默抱拳道,“不是卑职要与和大人作对,而是和大人太过分了!王先生是本案的关键证人,要是出了什么事,谁来负责?”
和珅也冷静了下来,他知道现在还不是与陈默撕破脸的时候。毕竟,陈默是陛下亲设的蓝翎卫指挥使,背后有陛下的支持。他冷哼一声,挥了挥手:“好了,把人退下。”
侍卫们犹豫了一下,还是退了出去。
“陈指挥使,王先生,”和珅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关于胡家的案子,我们还需要进一步核实。这样吧,你们先回去,等我们商量好了,再给你们答复。”
陈默知道和珅是想拖延时间,他刚想反驳,就听到阿桂说道:“和大人说得有道理,此事确实需要从长计议。不过,王先生是重要证人,我们必须保证他的安全。陈指挥使,你一定要派人好好保护王先生,不能出任何差错。”
“卑职明白。”陈默点了点头。
“那我们就先告辞了。”陈默拱了拱手,带着王仲瞿和赵烈转身离开了军机处。
走出军机处的大门,王仲瞿才松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了。
“陈大人,刚才真是太危险了。”王仲瞿心有余悸地说。
“和珅就是想给我们一个下马威,让我们知难而退。”陈默冷声道,“不过,他不会得逞的。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会保护好你,一定会将胡家的人绳之以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