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考倒数第一,你到底有没有在好好读书?”
“你爸把你送进来,费了老大的劲,这是卖了校长的面子,你竟然不知道珍惜。你姐姐郁知南是学校里的优秀学员,你怎麽和你姐姐差这麽多,回家跟你姐姐好好学习去。”
老师咄咄言辞,都没能让面前的学生站直身体。
等到老师讲累了,他吊儿郎当地开口:“老师,我能走了吗?”
叹了口气,这位苦口婆心的老师觉得方才的那番话都白讲了,擡起的手停在半空,最後摆了摆,意思是让他赶紧滚。
甩了甩胳膊,男生迈动脚步,转过身体,视线正巧落在窗口。透过窗口,他看见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他。他那双玩世不恭的眼眸微微一缩,收起凌厉的眼神,对着郁知南露出戏谑一笑。
郁知南头皮一麻,擡起脚步快速离开。
他们是传说中的姐弟,却从来没有正式见过面。
自从透过窗户见了这一面,郁知南回教室後,眼皮一整天都在莫名跳动。放学後,和薛静静一起来到自行车棚,她发现自己的自行车轮胎居然爆了。
看着瘪成一摊的轮胎,心中无名火瞬间冒起。
郁顾北!
她在心里咬牙切齿道,一定是他!
“知南,这可怎麽办呀?”薛静静推着车来到她旁边,看着她的表情,担心地问。
“没事,你先走吧。”
“我晚饭後还要补课,我就不等你了。”
薛静静走後,郁知南一个人推着自行车回家。
夏日的傍晚格外闷热,晚风吹拂,送来一阵一阵的热气。看着地上的影子被拉长又被缩短,郁知南推着车的手心冒出涔涔汗水,後背前胸都湿透了。
突然,她停下脚步,站定,然後转身向後看。
宽阔的马路立着两排大树,树叶随风簌簌作响,树下零零散散地走着一些行人,有的骑着车飞快路过。她的视线最後定在不远处的一棵树上。树干笔直,和其他的树没什麽两样,只不过树下多了一团灰扑扑的影子,影子上方还有一团翘起的灰扑扑的尖角。
自行车被扔在修车行,郁知南第二天打车去的学校。
她是班长,每天早上的任务是把各小组长收齐的作业,送到老师办公室。在陈老班到教室之前,负责全班课本的带头朗诵。
这天早晨,陈老班迟迟未到。
她带着同学读了一整节早读课,读得口干舌燥,双腿酸胀。
晨间休息时间,大家都闹哄哄地跑到教室外打闹,她只能坐在座位上休息,正当她敲着大腿敲得酸爽,同桌薛静静气喘吁吁地跑进来:“知南,你惹到人了?”
“怎麽了?”她一脸困惑。
“前几天,咱们不是期中考试了吗。你作为全校前十名,照片被贴在布告栏上。”薛静静说,“方才我在楼下,路过布告栏,看见你的照片被人刮花了。”
“去看看。”郁知南跑出教室,跑下楼,站在布告栏前,看着唯一一张被黑笔抹黑的照片。照片上的确是她,双颊被黑色的水笔画了好几圈,显得滑稽可笑。她的嘴唇也被完全涂黑,更气人的是她的眼睛,被涂成厉鬼。
上课铃声很快响起,两人跑回教室时,英语老师已经站在教室里。
她生气地责骂两人:“班长带头迟到,站到後面去。”
“老师,我们……”薛静静想辩解两句,可是英语老师出了名的严厉。她除了对秦晴会格外开恩,其他同学一律同等对待,丝毫不给情面。
两人低着头,慢慢走向後面。
路过秦晴身边,郁知南狠狠瞪了她一眼。
经过一节课的罚站,郁知南的怒气值已达巅峰,下课铃响起,她立马破门而出,直往低年级的班级奔去。低年级下课了,许多学生涌出来,有的去操场撒欢,有的站在门口攀谈聊天嬉闹。教室周围没有郁顾北的影子,她便直接冲进教室。
教室里还有一些其他学生,有的安稳地坐着赶作业,有的站起身舒展筋骨。
环视一圈,视线定在最後一排。
桌子被孤立地隔在一角,上面趴着郁顾北,脸埋进双臂中,看样子正在睡觉。她径直走到旁边,手一抓,就抓住他那搓醒目的黄毛,将他提溜起来。
“喂,你谁啊?”隔壁的同学叫起来。
郁知南瞪过去:“我是他姐!”
站在外面的同学见里面的响动,涌进来看热闹,见她拎着郁顾北,轰然大笑:“喔,郁顾北有个彪悍的姐姐。”
郁知南把他拎到学校的一个角落,双手叉腰,开始问罪:“我的自行车是你干的?”
懒洋洋的没个正形,郁顾北耷拉着脑袋,斜眼看她,无所畏惧地点点头。
“我的照片是你涂的?”
他扬起嘴角,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