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上课了,她往前踱了一步,停下。
看到方夏深空空荡荡的位置,她问:“人呢?”
“没来。”同桌王原如实回答。
陈老班又站了一会儿,翻了翻方夏深的课桌,重要的书都带走了,剩下的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书:“前两天,他妈还打电话来请假。现在连假都不请了?等他回来,让他来办公室找我。”
“嗯。”
“都打起精神来读书,不要看这边!”
顿时,教室里萎靡的读书声又开始振奋。
趁着陈老班中途出教室,秦晴的头微微後仰。
方夏深的位置空荡荡的,隔壁王原的手指放在他的桌沿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少了个同桌他有些坐不住,身子歪歪扭扭,斜靠着方夏深的椅背,手里抓着课本,头已经转向靠窗的一侧。窗外恼人的雨又开始下大了,淅淅沥沥地下个不停,见你责怪,便索性下得更大,犹如倒灌的江河湖海,将整个世界湮灭。
看够了雨水,秦晴转过头:“赵芸,你想跟我讲什麽?”
“什麽啊?”赵芸捏着书本的一个小角,耍赖地趴到桌上。
心知不是什麽好事,秦晴也不打算问了,谁知这话被坐在前头的郁知南听去,她敲了敲桌面:“薛静静!”
“干嘛?”薛静静停下抄写的手。
“早上你跟我说了个什麽事?”
薛静静回头看了一眼秦晴:“我……”
郁知南生气地拍了一下她的肩,转过身对着赵芸说:“这事都传遍了,方夏深为什麽今天没来,秦晴你难道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秦晴盯着手里的书本,不想搭理她。
“你天天和方夏深……一起上下学,你能不知道?”郁知南手里捏着一支笔,那支黑笔的笔芯黑乎乎的,是一支新笔,在她的手里被划了好几道,都快断了。
“他为什麽没来,你知道?”秦晴深呼一口气,把手里的书本郑重地放下,摆在书桌上,手指在书本上不停移动,努力将它摆正,不允许有一丝一毫地偏移。
郁知南冷哼一声。
秦晴低着头,依旧盯着书本的边沿,还有书桌上自带的竖横纹理:“你说我和他一起上下学,我都不知道的事,你怎麽会知道?”
“你!”郁知南听出秦晴在挤兑自己,手里的黑笔在手中断裂,“他爸是你爸害死的,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了。”
郁知南气愤地站起身,大有一种要为方夏报仇。
她害死了他,她才是这件事的罪魁祸首。
大脑一片空白,像是被六月的雷阵雨劈焦。
喉头发紧,十指颤抖。
头痛血流!
秦晴倏然擡头:“所以,他住我家,是你传出去的?”
“不是。”
“郁顾北是你弟弟,你怂恿他调查我们的,是不是?”
“……”郁知南气得脸色发白,却没有再为自己辩解。
此刻,班级里的同学被惊动,都转过头看着她们。
“所以说,方夏深的确住在秦晴家?”
“震惊的是秦晴的爸害死了方夏深的爸这件事吧!”
“秦晴的爸是杀人凶手?”
“好了,别吵了。”
谣言四起,犹如春日的蔓草疯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