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枚,精准无比地射向桌上那盏摇曳的油灯灯芯!嗤啦!灯焰应声而灭!
第二、第三枚,划出两道刁钻的弧线,一枚射向门楣上方悬挂的一卷旧图纸,一枚射向书架顶端一个不起眼的陶罐!
“噗!”“哗啦!”
灯灭的刹那,书房彻底陷入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几乎同时,图纸被铜钱射断系绳,哗啦一声散落下来!陶罐被击中,摔在地上四分五裂!碎片和图纸散落的声音在黑暗中格外刺耳!
“贼人!”“保护谷主!”门外的护卫被这突如其来的黑暗和异响惊得乱吼起来。
就在灯灭、异响爆的同一瞬间!
他的右手已死死攥紧了玄铁墨刃的剑柄和剑鞘连接处!身体没有丝毫犹豫,如同蓄满力的弹簧,腰腿爆出惊人的力量,整个人猛地向侧面——那扇他潜入时虚掩的窗户——扑了过去!不是直冲,而是一个带着强烈旋转的侧扑翻滚!
人在半空,身体已蜷缩成团,后背重重撞向那扇虚掩的木窗!同时,紧抱在怀中的玄铁墨刃,那沉重无比的剑鞘末端,如同攻城锤般,狠狠砸在了窗棂上!
“咔嚓!哐当!”
木屑纷飞!本就虚掩的窗户连同窗框的一部分,在这股蛮力与沉重的撞击下,如同纸糊般应声向外爆裂开一个大洞!他抱着剑,裹挟着破碎的木片,如同一个沉重的包裹,翻滚着跌出了窗外!
冰冷的夜气和弥漫的工坊煤灰瞬间涌入鼻腔!后背传来撞击硬物的钝痛,但翻滚的姿势完美卸去了大部分力道。双脚在落地的瞬间已本能地蹬地,身体如同离弦之箭,毫不停顿地向前方蒸腾着白色水汽的工坊阴影区窜去!
“贼人破窗跑了!”
“在那边!追!”
“保护谷主!”
身后传来欧冶风暴怒到极点的嘶吼和护卫们慌乱的叫喊、拔刀声、脚步声!几支弩箭带着凄厉的尖啸,擦着他刚才翻滚落地的位置钉入地面,尾羽嗡嗡乱颤!
他头也不回,将轻功催动到极致!怀里的玄铁墨刃沉重异常,每一次迈步都感觉脚下格外沉滞,这重量严重拖慢了度!但此刻,这沉甸甸的冰凉触感,反而成了唯一的依靠和底气!
身体在堆满半成品铁胚、废弃模具和矿石堆的工坊阴影里左冲右突,如同鬼魅。时而矮身钻过晾晒皮革的架子,时而足尖在巨大的冷却水槽边缘一点,借力翻过一堆煤炭,时而又如壁虎般紧贴着滚烫的炉壁阴影滑过。每一次变向都毫无预兆,充分利用着复杂地形的每一处障碍。
身后追兵的呼喝声、脚步声越来越近,显然不止一人!听呼吸,至少有三个轻功不弱的家伙紧咬着不放!
“分头包抄!别让他跑了!”一个护卫头目厉声指挥。
不能硬拼!必须甩掉!
前方是一个堆满焦炭的小山包,旁边立着几根支撑工棚的巨大木柱。他眼中寒光一闪,计上心头。猛地加冲向焦炭堆,在即将撞上的瞬间,左脚狠狠一蹬地面,身体借力凌空跃起,右脚在焦炭堆顶端一块凸起的硬炭上重重一点!
“哗啦!”焦炭堆被他这一脚蹬得塌陷下去一大块,煤灰四溅!
借着这一蹬之力,他身体在半空中一个鹞子翻身,竟不可思议地凌空折返!同时,怀中的玄铁墨刃连鞘被他单手抡起!不是拔剑,而是将它沉重的剑鞘当作一根短棍,借着身体旋转的巨力,带着沉闷的破风声,狠狠扫向身后最近那根支撑工棚的木柱!
“嘭!!!”
一声沉闷如擂鼓的巨响!足有海碗口粗的硬木柱子剧烈震颤!顶上支撑的工棚顶棚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堆积的灰尘、碎木屑如同下雨般簌簌落下!
“小心!”“棚子要塌!”
追得最近的两个护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巨震和头顶落下的杂物吓了一跳,本能地刹住脚步,挥刀格挡落下的杂物,阵型瞬间一乱!
就是现在!
他落地一个踉跄,差点被玄铁墨刃的沉重带倒,但毫不犹豫,再次力,像一道贴着地皮的灰色闪电,猛地扎进了旁边一条堆满废弃模具、狭窄仅容一人通过的阴暗甬道!
七拐八绕,借着复杂的地形和对阴影的极致利用,身后的呼喝声终于渐渐远去、消失。
他背靠着一座冰冷高炉的阴影里,胸膛剧烈起伏,贪婪地呼吸着带着浓重铁腥和煤灰的空气。汗水早已浸透内衫,后背撞击窗框和被煤灰呛到的地方火辣辣地疼。
低头看向怀中。
乌木剑鞘在刚才的撞击中沾满了煤灰,但依旧完好无损。那沉重的分量,透过剑鞘和皮革,清晰地传递到手臂上。冰凉的触感顺着掌心蔓延,奇异地压下了狂跳的心脏和药包残留的灼痛感。
掂了掂这意外得来的凶兵,沉甸甸的,压手,却无比踏实。
“老家伙,借你宝剑一用,”他对着欧冶谷核心区的方向,咧了咧嘴,无声地低语,“利息…就从砍你那‘好徒弟’开始算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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