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在折辱她。
冯初意识到这一点後,揪紧了膝上衣裙。
她恼,却又无可奈何。
若陛下只是折辱她这一次便能释怀的话。。。。。。
折辱她也无妨。。。。。。
“卿还未回答朕。”
“。。。。。。自然,臣与陛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这本是实话,但如此情形下说出口,实在有些怪异。
拓跋聿再度拎起酒壶,冯初怔怔地看着酒盏中渐渐涨起的酒液,呼吸不畅。
酒盏再度抵在她唇畔。
“冯初,你是不是特别害怕朕怨你?”
拓跋聿说这话时,眼眸下意识地低垂,但很快又恢复起了捉摸不定的态势。
她不能在冯初面前犹疑。
“。。。。。。是。”
许是问的问题太过戳人,冯初应下时,没能注意到拓跋聿转瞬即逝的犹疑。
“朕可以不怨你。”
她竟是终于肯释怀了麽?
冯初这两年来愁闷的眸子罕见地粲出了光,她等着之後的条件。
刀山火海,炼狱加身,再难,也无妨!
这次拓跋聿甚至只是微微按了按手上的杯盏,冯初就顺从地张开了唇。
脖颈划出一道柔美的弧度,金镶琥珀的耳坠更是在灯火中微微摇曳。
当真美景。
“做朕一人的──”
“咳咳。。。。。。”
冯初被酒液呛了喉咙,剧烈地咳嗽起来。
长袖掩口,唯露出欲怒还休的眼,还有被酒水熏红了的些许肌肤。
她丶她怎麽敢。。。。。。
“做朕一人的臣。”
拓跋聿将酒盏置于案上,袖袍下的指甲微微掐住了自己。
她确是故意在这儿留的气口,亦恼透了自己心底间时不时扑上来的私心。
“臣丶臣一直是陛下的臣。”
冯初深吸吐气,平复下来。
“呵,这话,你自己信麽?”
拓跋聿望着她,豪赌真心,“朕与太皇太後,非要你选一个,你选谁?”
冯初愣怔之时,拓跋聿忽然凑近,倾身伏耳,温气痒人。
“朕,想要大权在握,你帮不帮朕?”
冯初的手不可自抑地颤抖,僵硬地侧面转身,嗓子里卡了东西似的,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人。
“。。。。。。她是太皇太後丶是您。。。。。。是臣的姑母。”
拓跋聿眼中平静无波,退了开来。
斟酒于盏,自己端了起来,细细把玩,青铜的杯盏在灯火下淬着华彩,“你瞧,冯初,你口口声声说的忠心,说的为了朕,单薄至此。”
“你明知道她是太皇太後,礼法在这,朕不可能要了她的性命,朕只是要了她的权柄,你就如此为难。”
“她将朕关入幽室时,你怎知她不是想要了朕的命?还是。。。。。。”
拓跋聿轻抿酒液,自嘲道:“这也是你们设的计,好让朕为你们死心塌地?”
冯初没有接话,垂眸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