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王春花跑没影了,林月恒嗤笑一声。
她重新拿起那汤勺,继续搅动着那一锅黑漆漆的汤,嘴里嘀咕道:“愚蠢的女人,老娘我要走的是修仙大道,一个半截入土的男人也值得我分心去抢?”
吓跑了王春花后,林月恒的日子又变得平静无波起来。
她每日天不亮就起床,先和大白喝上一碗味道一言难尽的“淬体汤”后,然后再去后山采药,累了就去河边打鱼。
打鱼和采药赚来的钱,除了留下些许生活开销,其余的全都被她换成了药材,然后一锅接一锅地熬“淬体汤”。
那口大铁锅常年冒着热气,怪味飘得老远,村里的人路过她家门口时,都得捂着鼻子绕道走。
林月恒对此毫不在意,甚至还有些小得意。
凡夫俗子,怎么能理解她追求大道的心?!
这一天,林月恒将大白塞进背篓里,去后山的一座高峰上去采一味叫“岩珠”药草。
她仗着自己加了敏捷的身手,如同人猿泰山般在峭壁上攀上攀下。
“嘎嘎!”
蹲她身后药篓里的大白突然叫唤了起来。
“大白,你吵什么?没看着我正忙着吗!”林月恒头没理会背后的鹅叫,拿出小铲子,小心翼翼地将一株“岩珠”从石缝里抠出来,然后放进药篓。
“嘎嘎!嘎!”大白却叫得更欢了。
自从跟着林月恒喝“淬体汤”后,如今大白整只鹅都肥了两圈,那大嗓门叫唤起来,刺得人耳朵都疼。
“别催了,我马上就上去!”林月恒感觉自己快聋了,不得不将装备收起来,往上爬去。
跟着大白的指引,她爬到了山顶,来到了一处灌木丛前,那里面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
“里面是什么?是野猫还是兔子?”她嘀咕着,举起桃木拐杖,拨开了那半人高的草丛。
没想到,里面并不是什么野物,而是一个女娃娃。
那女娃娃看起来不过三四岁,身上穿着破破烂烂的粗布衣,头发打着结,浑身脏得像个泥猴。
见有人来了,她抬起头,用一双大眼睛怯生生地望着她。
林月恒后退了两步,这荒山野岭的,怎么会冒出来个孩子?
“喂,小孩儿。”她转头望向附近,“你爹娘呢?”
小女孩缩了缩脖子,没理会她,只是把身子蜷得更紧了。
林月恒正想走,却听见那女娃娃肚子传来“咕噜”一声。
她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半个杂粮饼子和水囊递了过去:“吃吧。”
大约是饿得狠了,那女娃娃只是犹豫了一瞬,便一把抓过饼子,狼吞虎咽地塞进嘴里。
这样的情况,大约是被狠心的爹娘给扔了。
林月恒没找她要回水囊,拄着拐杖转身就走。
大白跟在她身后,一步三回头,对着她嘎嘎直叫。
“大白啊,我们求的是长生大道,凡人只会影响我求仙的速度。”约莫走了半里路,林月恒嘴上嘀咕着,脚步却越来越慢,“更何况,那还是个拖油瓶……”
就在这时,一声狼啸从不远处传来,林月恒猛地停下脚步。
“嘎!”大白在她脚边叫了一声,鹅急得羽毛都炸开了。
林月恒望向背后的山头,表情有些怅然:“大白,你有没有觉得我们过得太辛苦了?”
“嘎?”大白瞪着那双豆豆眼,不解地看着她。
这又是要闹哪一出?
林月恒叹了口气:“你看我,每天天没亮就要上山采药,天黑又要回家炖汤,整天忙得脚不沾地,家里连个给我看火的人都没有。万一哪天我来不及回家,灶台的火灭了,那一锅药不就白费了?”
“嘎……”大白歪着脑袋看她,黑豆眼里满是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