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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蒙学伊始与暗流涌动（第1页）

石小牛的加入，让天地书斋的日常节奏生了显着变化。

陈文的生活从“白天逗狼，晚上休息”变成了“白天教狼（兼自己休闲），晚上教人”。时间被填充得满满当当，竟让他找回了几分前世在大学里排课表的感觉。

夜晚的书斋，灯火通明（油灯消耗，陈文已经开始心疼积分，考虑让石小牛自带灯油了）。

石小牛果然守信，每日在铁匠铺做完最脏最累的活计，胡乱扒几口冷饭，便急匆匆地赶到书斋。他身上总带着一股散不去的烟火气和汗味，指甲缝里藏着洗不净的煤灰，但那双眼睛，在踏入书斋、看到陈文和摊开的书本时，便会迸出惊人的光亮。

陈文从最基础的《千字文》开始教起。他没有采用这个世界常见的、枯燥的死记硬背法，而是结合了前世的启式教学。讲解“天地玄黄”时，他会引申到无垠界的传说，谈及九重天与红尘界的区别；说到“宇宙洪荒”，又会描绘星辰大海的壮阔，听得石小牛如痴如醉，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先生，天上真的有神仙吗？”

“或许有吧。但读书，是为了明理，是为了看清脚下的路。路走稳了，或许有一天，你也能去看看天上的风景。”

石小牛似懂非懂，但却将“明理”二字深深记在了心里。

教学过程中，灰豆通常会趴在自己的垫子上，好奇地看着这一幕。它不明白那两个两脚兽为什么对着一些黑色的符号（文字）那么专注，但它能感受到石小牛身上没有恶意，以及陈文教学时那种平和而专注的气息。这让它很安心，有时听着听着，还会打起了小呼噜。

偶尔，陈文会让石小牛尝试着用树枝在地上划拉刚学的字。石小牛的手常年抡锤子，粗壮有力，握住细细的树枝却显得笨拙无比，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如同蚯蚓爬。他也不气馁，一遍遍地练习，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陈文看着，便会想起自己前世那些刻苦用功的学生，心中不免有些感慨。知识，无论在哪个世界，都是底层人民渴望改变命运的最直接的阶梯。

“宿主，石小牛的学习专注度高达！理解能力在凡人中属于上等！是个好苗子！就是这资质……嗯，五行偏金土，灵气亲和度极低，修仙是没啥指望了。′?????”系统一边记录数据一边分析。

“能识字明理，安稳过完一生，未必不是福气。”陈文在心里回道。他教石小牛，本就不是为了培养修士。

石小牛的进步是飞快的。不过七八日功夫，已然将《千字文》的前几百字认全，虽然书写依旧惨不忍睹，但已经能磕磕绊绊地读出简单的句子。他脸上的笑容多了，腰杆也挺直了些，眼中不再是纯粹的卑微，多了几分属于读书人的沉静（雏形）。

然而，他频繁的夜归，终究是引起了铁匠铺王师傅的注意。

这晚，石小牛刚走不久，陈文正准备关门，一个粗豪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里面那位先生，请留步！”

陈文开门，只见一个膀大腰圆、围着脏污皮裙、满脸络腮胡的壮汉站在门外，正是西城铁匠铺的王师傅。他手里还拎着个小酒坛，脸色酡红，带着几分醉意，眼神却不含糊地打量着陈文和他身后的书斋。

“这位师傅有事？”陈文语气平和。

王师傅拱了拱手，算是行礼，声音洪亮：“俺是西城打铁的王大锤！俺铺子里那个小崽子石小牛，最近天天晚上往您这儿跑，说是来识字读书？可有这事？”

“确有此事。”陈文坦然承认，“小牛有心向学，我见他诚心，便允了他晚间来听讲一个时辰。”

王大锤眉头拧成了疙瘩，瓮声瓮气道：“先生，不是俺老王不通情理。只是那小子是俺铺子的学徒，吃俺的住俺的，白天要干活！这晚上不老实在铺子里歇着，跑来读什么劳什子书，万一耽误了白天的活计，打坏了器物，这损失算谁的？再说，识了字，心就野了，以后还能安心打铁吗？”

他的担忧很现实。在这个时代，手艺传承讲究的是“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学徒几乎等同于私有财产。石小牛的行为，在王大锤看来，就是不安分、不务正业。

陈文看着王大锤，没有动怒，只是淡淡问道：“王师傅，小牛在你铺子里，工钱几何？”

王大锤一愣，梗着脖子道：“学徒哪有什么工钱！管吃管住就是天大的恩情了！”

“那他每日劳作几时？”

“天不亮就起，干到天黑！咋了？”

“既无工钱，劳作又如此辛苦，他利用自己歇息的时间来求学，想换个活法，何错之有？”陈文反问，“王师傅是怕他学了字，以后就不给你打铁了？”

王大锤被问得有些恼羞成怒：“俺……俺就是这么个理！他是俺的学徒，就得听俺的！”

陈文沉默片刻，忽然道：“王师傅，我观你气血旺盛，但左肩旧伤时常作，阴雨天尤为疼痛，可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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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锤猛地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他这左肩是年轻时打铁用力过猛落下的病根，除了相熟的郎中，外人根本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