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邹子言愈靠近的呼吸中,赵令颐的睫毛因为紧张而不安地轻轻颤动,她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眼睁睁地看着邹子言离自己越来越近,心跳声大得仿佛要冲破身体。
这一刻,她甚至以为自己在做梦:【好近】
邹子言低头凑近的度极慢,好似在给彼此反悔的余地。
唇瓣尚未落下,温热的鼻息已悄悄交缠,他的呼吸逐渐变得灼热,平日里沉静如潭的双眸此刻深不见底。
他能清晰地看见赵令颐不安颤动的睫毛,也能看清她白皙的脸上细小的绒毛。
就在温热吐息即将贴上红唇,禁军的声音忽然隔着帐帘传来,“国公爷,陛下召见!”
几乎是在声音响起的时候,邹子言从意乱情迷的氛围中清醒,暗恼自己不该乱了心神,更不该由着赵令颐随便进自己的营帐。
赵令颐看着邹子言板着的脸,眉头蹙了蹙,【又不亲了?】
仿佛为了回答她的猜测,邹子言微微退开了一下。
烛火在两人身上轻轻摇晃,他喉结滚动两下,嗓音带着未褪的沉哑,对外头的人道:“知道了。”
说着,他又对眼前的赵令颐低声道,“殿下不该随意闯入微臣的营帐,男女有别。”
这一句‘男女有别’,赵令颐今日听了两次。
她额角直跳,【这些男人怎么一个个都喜欢说什么男女有别?】
邹子言眸色微变,还有谁说过?
赵令颐压根没给邹子言开口赶人的机会,她又一次拽住邹子言的衣襟,这次很用力,踮起脚尖的同时,双臂攀上了他的肩膀,瞬间勾住了他脖子,将人压向自己。
【送上门的鸭子,哪里有放走的道理!】
在邹子言怔愣的目光中,赵令颐温软的唇瓣重重撞了上去。
邹子言微凉的薄唇瞬间被覆盖,牙齿磕碰间传来细微的疼痛,却浇不灭他心头灼烧的火苗。
属于赵令颐的幽香在鼻唇间炸开,他僵立于原地,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暴跳。
不该这样的。
见邹子言毫无反应,赵令颐几乎报复般地咬住他下唇,【让你耍我,看我不咬死你!】
她咬的力道不算大,但也疼得邹子言眉心轻蹙,这一丝疼将他从怔愣中拉扯了回来,舌尖尝到了浓郁的甜腥味。
这抹甜腥味在唇齿之间炸开,催动着两人的情绪。
那种努力克制过后依旧失败的心悸,令邹子言在痛苦边缘不断拉扯,因为伴随心悸而来的,是极大的罪恶感。
因为和陛下的情谊,他始终将赵令颐当做小辈一般看待。
他承认自己有时过于纵容,未能及时划清界限,将赵令颐往正确的路上引,可他从未想过同赵令颐生点什么,因为他清楚,赵令颐对自己即便有些许好感,也只是小姑娘的一时兴起。
赵令颐可以任性,而他邹子言不行。
十四岁的差距,绝不只是年纪上的,还有这十四年里无法跨越的岁月。
他不似年轻的郎君那般有趣,等日子久了,那股新鲜劲过了,赵令颐定会觉得他古板无趣。
何况隔在两人之间的,还有老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