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没有反应。
“我们的女儿出生了,你听见了吗?是个女孩,很小,但很坚强。像你一样坚强。”
他的眼泪掉下来,滴在她的手背上。
“你别睡,念念。睁开眼睛看看我,看看我们的女儿。你不是说要给她取名字吗?你说叫什么好?我听你的,都听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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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念的手指突然动了一下。
很轻微,但陆延舟感觉到了。
“念念?”他的声音在颤抖,“你听见了是不是?”
苏念的眼睛缓缓睁开一条缝。她的眼神很涣散,但看见陆延舟时,还是聚焦了一瞬。
“孩……子……”她的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孩子很好。”陆延舟急忙说,“在icu,医生说她很坚强。念念,你也要坚强。”
苏念的嘴角微微上扬,像是想笑,但太虚弱了,笑不出来。
“名字……”她又说。
“你想给她取什么名字?”陆延舟问。
苏念沉默了很久,久到陆延舟以为她又昏迷了,她才轻声说:
“忘……”
“什么?”陆延舟没听清。
“苏忘……”苏念用尽最后的力气说,“忘记的忘……”
陆延舟的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了。
苏忘。
忘记。
她想要孩子忘记什么?忘记他这个不合格的父亲?忘记他们之间痛苦的过去?还是……忘记她这个可能活不下来的母亲?
“好,就叫苏忘。”陆延舟的眼泪止不住,“念念,等你好了,我们一起给她取个小名,好不好?”
苏念没有再说话。
她的眼睛又闭上了,呼吸变得更微弱了。
“念念?念念!”陆延舟惊慌地喊。
温言冲过来,检查后脸色大变:“血压骤降!准备抢救!”
医护人员再次围上来,把陆延舟推到一边。他看着那些人在苏念身上忙碌,看着监护仪上的数字不断跳动,看着一袋又一袋的血输进她的身体……
突然,他转身冲出了手术室。
“陆总!”陈默追出来。
陆延舟在走廊里狂奔,头上的伤口崩开了,血顺着脸颊流下来,但他不管不顾。他冲进医生的办公室,抓起电话。
“给我接瑞士红十字会总部。”他对陈默说,“不,接世界卫生组织。我要找肝源,现在,立刻,马上!”
陈默愣住了:“陆总,这……”
“去做!”陆延舟吼道,“告诉他们,不管多少钱,不管什么条件,只要能找到匹配的肝源,我陆延舟倾家荡产也愿意!”
陈默被他的样子吓到了,连忙去打电话。
陆延舟瘫坐在椅子上,双手捂着脸,肩膀剧烈颤抖。
他想起三年前,苏念躺在手术台上,等着他的肝救命时,他在做什么?
他在陪林清漪看烟花。
他在享受她的付出,却吝啬给她一个笑容。
他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选择了伤害她。
“报应……”陆延舟喃喃自语,“这都是我的报应……”
如果苏念死了,那就是他害死的。
用冷漠,用忽视,用一次又一次的伤害,把她逼到今天这一步。
“陆先生。”安娜医生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报告,“我们检测了您的血型和组织配型。虽然您不能捐肝,但您的血型和苏小姐匹配,可以给她输血。她现在需要大量输血,血库的库存快不够了。”
“抽我的。”陆延舟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臂,“抽多少都行,只要能救她。”
“可是您刚做完手术,身体很虚弱——”
“抽!”陆延舟打断她,“如果我的血能救她,抽干了我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