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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感官失控 只听你的声音中（第2页）

挂断电话，她把脸埋进膝盖里。真的是移情吗？是因为她是他痛苦世界里唯一的浮木，所以他错把依赖当成了爱情？

可她自己的心跳，那份因为他靠近而失控的悸动，也是假的吗？

第四天，她不得不回到医院，继续她的工作——至少，在合同到期之前，这还是她的工作。

再次走进那间熟悉的病房，气氛尴尬得几乎凝滞。

顾衍坐在窗边，侧脸对着她，看不出情绪。他好像瘦了一点，下颌线更加清晰凌厉。

苏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显得专业而平静：“顾先生，我们开始今天的……”

“对不起。”他忽然开口，声音低哑，打断了她的话。他没有回头，只是看着窗外，“那天晚上，我喝多了，吓到你了。”

如此直白的道歉，反而让苏晚不知该如何应对。她准备好的所有说辞都卡在了喉咙里。

“没……没关系。”她干巴巴地回答，“我们……开始治疗吧。”

接下来的日子，变成了一种奇怪的拉锯战。

顾衍不再有越界的言行，甚至比之前更加配合治疗。他的听觉恢复进展显着，已经可以在嘈杂环境中短时间停留，对声音的耐受度也提高了不少。

但他看她的眼神变了。

不再是全然的依赖和信任，而是多了某种深沉、克制却又无比专注的东西。像沉默的火山，表面平静，内里却岩浆翻涌。他会在她读诗时长久地凝视她，会在她不小心碰到他手指时微微僵住，会在她结束治疗准备离开时，流露出一种近乎哀伤的留恋。

这种无声的沉默比炽热的告白更让苏晚心慌意乱。

她开始刻意避免与他有任何眼神接触，刻意缩短治疗时间，刻意让所有的交流都公事公办。

然而，有些羁绊一旦产生，就不是那么容易割断的。

他会“无意”中提起她喜欢的某位诗人，然后第二天，那诗人的全集就出现在她的桌子上。他会注意到她嗓子有些沙哑，然后默默让助理泡好润喉茶放在她手边。他甚至在一次治疗中，忽然轻声哼唱起他们共同创作的那《唯一的声息》，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直到她溃不成军地移开视线。

他正在用他笨拙而又固执的方式，一点点瓦解她的心防。

辉哥的担忧日益加剧，开始频繁出现在治疗室，名为关心进度，实为监视。公司也开始为顾衍安排更多的复出前准备活动，试水性的访谈、杂志拍摄，每一次都如临大敌，需要苏晚提前为他做很久的声音脱敏准备，有时甚至需要她陪同在后台，通过耳返随时给予声音支持。

她成了他重返喧嚣世界不可或缺的“人形耳塞”和定心丸。

这种紧密的捆绑，让苏晚更加无法抽身。她见证着他一步步从寂静的牢笼走向繁华的顶点，那份参与感和见证感，让她无法轻易地说出离开。

一次重要的时尚杂志拍摄现场，背景音乐、闪光灯、工作人员的嘈杂声汇集成巨大的声浪，即使做了万全准备，顾衍的脸色还是逐渐变得苍白，额角渗出冷汗，呼吸开始急促。

苏晚就在后台，透过监视器紧紧盯着他的状态，对着麦克风不断柔声引导：“顾衍，呼吸，跟着我的节奏，吸……呼……对，很好。听我的声音，只听着我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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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通过耳返，成为他混乱声场中唯一的指引。

就在拍摄间隙，一个工作人员不小心碰倒了一个巨大的反光板，出“哐当”一声刺耳的巨响！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顾衍更是浑身猛地一颤，脸色瞬间惨白如纸，痛苦地捂住了耳朵，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眼看就要失控。

“顾衍！”苏晚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想也没想就冲出了后台，在一片惊愕的目光中，快步跑到他身边，也顾不得什么避嫌，蹲下身紧紧握住他冰凉颤抖的手，一遍遍地、急切地在他耳边重复：“没事了！没事了！看着我，顾衍，看着我！是我，苏晚！我在这里！听我的声音！”

她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和前所未有的慌乱。

奇迹再一次生了。

在她急切而带着哭音的安抚下，在她温暖双手的包裹下，顾衍剧烈的颤抖慢慢平息下来。他抬起汗湿的额头，眼神有些涣散，却精准地聚焦在她写满担忧和心疼的脸上。

他反手用力握紧她的手，力道大得几乎捏痛她，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别怕。”

明明痛苦的是他，他却下意识地安慰她。

那一刻，苏晚的眼泪再也忍不住，夺眶而出。

周围一片死寂，所有工作人员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看着那个突然冲出来的陌生女孩，和在她安抚下奇迹般平静下来的顶流巨星。闪光灯下意识地又闪了几下，捕捉下这极其暧昧又充满张力的画面。

辉哥冲过来，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

那天之后，苏晚知道，有些事情，再也瞒不住了。

果然，几天后，一些模糊的爆料开始在网络上传开。顾衍神秘女子、顾衍私密治疗师、演唱会耳返里的女声……话题度悄然攀升。虽然还没有清晰的正面照，但结合之前庆功宴的目击者和拍摄现场的工作人员描述，苏晚的存在，已经不再是秘密。

粉丝们炸开了锅，有祝福的，有质疑的，更多的是疯狂扒皮的好奇者。

苏晚的平静生活被彻底打破。开始有记者和陌生车辆在她家楼下徘徊，她的社交媒体账号被扒出，收到了无数好奇、质疑甚至恶意的私信。连她远在老家的父母都打来电话，忧心忡忡地问她是不是惹上了什么麻烦。

恐惧和压力像潮水般涌来，让她无所适从。

她把自己关在家里，不敢出门，手机调成静音，拉上所有的窗帘，仿佛又回到了顾衍最初的状态，只不过，这次是因为她。

深夜，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苏晚吓得一哆嗦，警惕地不敢出声。

门外的人似乎很执着，铃声响了一遍又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