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墨是好墨,笔是好笔,可他一想到将来要天天练字,就觉得头疼。刀剑倒是挺酷,可他想起那个墨绿袍男人的嘴脸,又觉得练武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
“选那个印章!”有人小声喊。
“选算盘!将来管账,不受气!”
“我看还是选笔墨,像他陈爹爹一样,做个读书人好。”
张昭充耳不闻,目光落在角落里一块不起眼的玉佩上。那玉佩是沈阳刚才随手放在红布上的,成色普通,跟他腰间的玉带没法比。
他爬过去,一把抓住那块玉佩,紧紧攥在手里。
厅里瞬间安静下来。
沈阳愣了一下,随即笑道:“昭儿倒喜欢这个。”
张岚的眉头却微微皱了皱,没说话。
陈砚的脸色有点白,轻轻拉了拉张昭的衣角:“昭儿,换一个,换那支笔好不好?”
张昭把头摇得像拨浪鼓,死死攥着玉佩不放。
他才不要选什么笔墨刀剑,那些东西都带着规矩的影子。他就要这个没人在意的玉佩,就像他自己,明明也是文相的儿子,却活得像个局外人。
“随他吧。”张岚突然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一个孩子,懂什么。”
宴席散后,陈砚抱着张昭回了院子。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青石板上,像幅孤单的画。
“昭儿,以后在沈阳爹爹面前,要更乖一点。”陈砚低头看着他,声音里带着疲惫,“沈阳爹爹和你阿娘青梅竹马,感情好,我们……我们别给他们添麻烦。”
张昭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突然觉得有点难受。他伸出小手,摸了摸陈砚的脸颊,把那块玉佩塞进他手里。
“爹爹……拿……”
陈砚看着掌心的玉佩,突然笑了,眼眶却湿了。他把张昭抱得更紧了些,声音低得像叹息:“好,爹爹拿着。”
月光爬上院墙时,张昭已经睡着了。陈砚坐在床边,借着月光看着他的睡颜,指尖轻轻划过他右臂上的红痕。那红点比上个月又深了些,像一颗落在雪地里的红豆,固执地提醒着他,这孩子从生下来起,就注定要在规矩里挣扎。
“昭儿,爹爹只盼你将来能平安长大,寻个好人家,不用像爹爹这样……”陈砚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消散在夜色里。
窗外的石榴树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像在应和他的话。张昭在梦里咂了咂嘴,似乎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小脸上露出满足的笑意,浑然不知等待他的,是怎样一条被规训的路。
而此时的正厅里,沈阳正给张岚研墨。张岚看着奏折,突然开口:“昭儿今天抓了块玉佩。”
“是啊,许是觉得好玩。”沈阳笑了笑,“这孩子性子倒倔,跟妻主小时候有点像。”
张岚抬眸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是拿起朱笔,在奏折上落下一个鲜红的“准”字。烛光在她脸上投下明明暗暗的光影,没人知道她在想什么。
夜渐深,文相府渐渐安静下来,只有巡逻侍女的脚步声,在长廊里来回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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