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却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是啊。
杀人容易,救人难。
我可以一剑杀了那个恶霸,但我杀不尽这世间的贪婪和仗势欺人。
“那……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小贝被卖掉啊!”
我有些急了,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我没说不管。”
孙墨尘慢条斯理地拍了拍手上的灰尘,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嘲讽,“我只是说,别用你那猪脑子想出来的莽夫法子。”
“我们要让他自己‘心甘情愿’地把那些借据给烧了。”
“心甘情愿?”我愣住了,“那胖子看着比貔貅还贪,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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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墨尘没解释。
他只是走到门口,看了看外面渐沉的天色,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这世上的人,越是作恶多端,就越是怕鬼神。越是贪婪无度,就越是怕失去。”
“尤其是那种没儿子送终的。”
当晚,孙墨尘就不见了踪影。
我被留在了阿海家,名为保护,实则是被嫌弃碍手碍脚。
我也没闲着。
我把身上剩下不多的干粮拿出来,给兄妹俩煮了一锅热乎乎的面糊糊。看着两个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我心里那股子火气才稍微平复了一些。
吃完饭,我拉着阿海到了屋外的空地上。
“我教你几招。”
我拔出软剑,借着月光比划了几下,“不是让你去打架,是让你学会怎么跑,怎么让人抓不住你。记住了,打不过就跑,保住命比什么都强。”
阿海学得很认真。
那双眼睛里燃烧着一种我不陌生的火焰。
那是想要变强、想要保护至亲的渴望。
小贝则蹲在一旁,拿着树枝在沙地上画画。我走过去,握着她的手,在沙地上写下了她的名字。
“贝。”
我指着那个字,轻声说道,“贝壳虽然硬,但里面藏着珍珠。小贝以后也要像珍珠一样,干干净净,亮亮堂堂。”
小贝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那一刻,海风似乎都温柔了几分。
孙墨尘是后半夜才回来的。
带着一身让人皱眉的劣质脂粉味。
“你去哪了?”我捂着鼻子,一脸嫌弃地看着他,“这味道,你是掉进了哪个窑姐儿的被窝里?”
孙墨尘没理会我的调侃,自顾自地倒了一杯凉水灌了下去。
“去了镇上。”
他从怀里掏出一个看起来有些古怪的贝壳,随手扔在桌上。那贝壳呈暗红色,上面布满了扭曲的纹路,看着就像是一张狰狞的鬼脸。
“王扒皮有个相好,是个死了男人的寡妇。王扒皮最近正为了求子,在那寡妇身上没少花银子。”
“所以呢?”我好奇地凑过去,戳了戳那个丑陋的贝壳。
“所以,我给了那个寡妇一点小小的‘帮助’。”
孙墨尘阴恻恻地笑了笑,“一点能让人做噩梦的迷魂香,再加上几句‘仙人托梦’的鬼话。大概就是告诉她,王扒皮作恶太多,损了阴德,若是不把那些昧良心的债给平了,这辈子都别想有儿子,而且三日之内,必有血光之灾。”
“就这?”我有些怀疑,“那王扒皮能信?”
“由不得他不信。”
孙墨尘指了指那个贝壳,“这是我在海边捡的‘鬼面贝’,稍微加工了一下,里面塞了点遇热就会散尸臭味的药粉。我让那寡妇把它埋在王扒皮睡觉的枕头底下。”
“还有……”
他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我在王扒皮晚饭喝的粥里,加了点让他上吐下泻、浑身无力却又查不出病因的草药。”
“等到明天,他一觉醒来,现自己虚得连床都下不了,枕头底下又冒出一股尸臭味,相好的再哭哭啼啼地说做了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