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世安听完我这番惊世骇俗的言论,先是微微一愣。
随即,他像是实在没忍住,以拳抵唇,轻轻地咳了一声,借此掩去了那几乎要溢出嘴角的笑意。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笑意弥漫,像揉碎了的星光。
他没有直接批评我。
他只是指着我身边的溪水,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辩驳的力量。
“姑娘请看。”
“这水,固然是奔流自在,但它,并非毫无章法。”
“它遇石则绕,遇洼则填,但它奔流的方向,始终是向着低处汇聚,最终百川归海,从未改变。”
“这其中的‘道’,并非是肆意妄为的任性,而是顺应天地规律的坚韧。”
他转过头,看着我,目光温和而清澈。
“修行之戒律,或许并非束缚。或许,它更像是这河道,是帮助我们识别并顺应天地人生之‘规律’的路径?”
我眨了眨眼。
好像……是有点道理哦。
他说的这个,比师父念经好懂多了。
可我“凌少侠”的字典里,就没有“认输”这两个字!
我嘴一撇,强词夺理的劲儿又上来了。
“那……那规律也可能是‘开心就好’啊!”
“我开心了,心情舒畅,练功都比平时更有劲!这不也是顺应了我自己的规律吗?”
我绞尽脑汁,开始胡乱引用。
“再说了,戒律说不能杀生,对吧?”
“那夏天蚊子咬我,我‘啪’一下把它拍死了,这算不算杀生?”
“它咬我,我打它,这是自然反应啊!这叫什么来着……哦,对,这叫‘天道好还,报应不爽’!”
我把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词,用得理直气壮。
我们就这样,沿着溪边,一边走,一边“激烈”地辩论着。
从“道法自然”是不是可以睡懒觉,辩到“无为而治”是不是可以不写作业。
又从“上善若水”能不能用来和稀泥,辩到太上老君他老人家到底喜不喜欢吃烧鸡。
他引经据典,信手拈来,把那些枯燥的道理,讲得生动有趣。
而我,则绞尽了脑汁,把我这十几年来所有偷奸耍滑的经验,和从话本里看来的一知半解,全都用上了。
我用各种生活中的奇葩例子和歪理邪说,来“扞卫”我那套“怎么舒服怎么来”的“大道”。
我时常被他问得哑口无言,抓耳挠腮。
也时常能用一些刁钻古怪的问题,让他忍俊不禁,眼底的笑意,就没断过。
我现,我好像……还挺喜欢这种感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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