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哪怕只是派一只信鸽来,告诉我那一切都是假的!
我吹完了那一声,整个人都虚脱了,扶着门框,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我的耳朵,竖着,用尽全部心神,去捕捉着这天地间任何一丝细微的声响。
我等着。
等着林间传来他急切的脚步声。
等着远处天空出现一个熟悉的黑点。
等着……任何形式的回应。
然而,什么都没有。
回应我的,只有山谷空洞的回音。
那回音,将我刚刚那声凄厉的哨音,一遍又一遍地,嘲弄般地,送回到我的耳边。
“啾——呜——”
“啾——呜——”
仿佛在说:傻子,别喊了,没人会理你。
风,吹过竹林,出一阵“沙沙”的声响,像是一声无奈的叹息。
暮色,开始一点一点地,从山的那头,漫了过来。
那昏黄而阴冷的光,将我的影子,在雪地上拉得好长好长,孤独得,像一个被全世界遗弃的孤魂野鬼。
我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一刻钟。
半个时辰。
一个时辰。
天,彻底黑了。
月亮升了起来,清冷的月光,洒在这片白茫茫的雪地上,泛着一层森然的,绝望的白。
竹苑,依旧是那座死寂的竹苑。
山谷,依旧是那片空洞的山谷。
这一次,连一丝一毫的侥幸,都不再存在了。
那根我死死抓住的,名为“希望”的救命稻草,终于,在我眼前,寸寸断裂,然后,被这无边的黑暗与死寂,彻底吞噬。
他没有来。
他不会来了。
如果说,周文轩的话,是将一把刀子捅进了我的心脏。
那么,山下镇子的那场喧嚣,就是握着刀柄,狠狠地,转了一圈。
而这竹苑前,这死寂的,没有任何回应的等待,则是将这把血淋淋的刀子,从我的身体里,彻底地,残忍地,抽了出去。
血,流干了。
痛,也麻木了。
剩下的,只有一片无边无际的,冰冷的空洞。
我缓缓地,缓缓地松开了紧握着银哨的手。
“铛啷”一声。
那枚曾被我视若珍宝的银哨,掉落在坚硬的雪地上,出一声清脆而微弱的声响。
然后,便再无声息。
就像我那颗,已经死去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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