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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挡箭（第2页）

“护驾！有刺客！”

“抓住她！”

那名行刺的舞姬见一击未能毙命，目标还被挡下，眼中闪过一丝狠绝，还想抽剑再刺，但已然失去了机会。数名反应过来的侍卫一拥而上，瞬间将其制住。

然而，所有的混乱，所有的喧嚣，似乎都远离了陆停云。

他的世界里，仿佛只剩下身前这个缓缓软倒的、染血的身影。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伸出手臂，在她倒地之前，将她稳稳地接住，揽入怀中。入手之处，是一片温热的、不断扩散的濡湿。那柄银剑还插在她的背上，剑尾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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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清月伏在他怀里，脸色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得惨白，额头上沁出细密的冷汗，剧痛让她浑身控制不住地颤抖，唇瓣翕动，却不出任何声音，只有那双清亮的眸子，因为疼痛而蒙上了一层水雾，却依旧努力地、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仿佛在确认他的安危。

陆停云低头看着怀中的她，看着她因剧痛而蹙紧的眉头，看着她失去血色的唇，看着她肩胛处那不断涌出鲜血的伤口……一股从未有过的、混杂着暴怒、后怕以及一种尖锐刺痛的复杂情绪，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轰然爆，几乎要冲垮他引以为傲的理智。

他的手臂不自觉地收紧，将她更紧地箍在怀中，仿佛要将她揉碎一般。他的手，甚至也在微微地颤抖。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现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扼住，出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冰冷的恐慌和……滔天的怒意：

“谁准你替我挡的？！”

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一种蛮横的、不讲道理的凶狠，响彻在暂时安静下来的大殿里。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苏清月。

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中那翻涌的、她从未见过的、几乎称得上是“失控”的情绪，看着他紧抿的、线条冷硬的薄唇，听着他这毫无感激、反而充满责难的质问，心头先是涌起一阵荒谬，随即，那被剧痛折磨得近乎模糊的意识里，竟然泛起一丝极淡、极涩的……想笑的冲动。

他这反应，可真是……一点也没变。

还是那么混蛋。

意识，终于抵挡不住汹涌的黑暗和剧痛，如同潮水般褪去。她最后看到的，是他那双死死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了的眼睛。

真难看……

她想。

然后，便彻底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陆停云看着她头一歪，昏死在自己怀里，那纤长的睫毛如同折翼的蝶，无力地覆盖下来，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骤然停止了一瞬。

“清月？！”

他几乎是失声喊出了她的名字，不再是疏离的“苏姑娘”，而是那两个他曾在高烧迷糊时，无意识呢喃过的字眼。

他猛地打横将她抱起，甚至顾不上那还插在她背上的剑，也顾不上殿内所有惊疑不定的目光，更顾不上主位上脸色铁青的皇帝和眼神莫测的拓跋烈，抱着她，如同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却又即将碎裂的琉璃，大步流星地、近乎粗暴地撞开试图上前询问的侍卫和宫人，朝着殿外狂奔而去。

“传太医！立刻传太医到陆府！”

他的吼声，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戾气，回荡在太极殿空旷的廊柱之间。

身后，只留下一殿的死寂，和满地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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