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曜。
愿卿安康,永世不见。
每一个字,都像是一把冰冷的锉刀,狠狠地、反复地锉在她的心尖上。
“呵……”一声极轻的、带着无尽荒凉与痛楚的嗤笑,从她苍白的唇间溢出。
愿她安康?在她背负着阿卯的血债,在他们之间隔着无法逾越的伦理与国仇之后?在他亲手将这孽缘的证物送回,写下这冰冷决绝的“永世不见”之后?
永世不见。
是啊,就该如此。这不正是她所期望的吗?这不正是那日鹰嘴涧畔,她亲口说出的“恩断义绝”应有的结局吗?
可为什么……心口的位置,会这么痛?痛得几乎要撕裂开来,比肩胛的箭毒更让她难以呼吸?
她紧紧攥着那支白玉簪,冰凉的玉石几乎要嵌入她的掌心。另一只手,捏着那张薄薄的纸条,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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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维持着蹲踞的姿势,在帐篷内昏暗的光线下,一动不动。如同一座瞬间被冻结的雕塑。
泪水,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她的视线。她倔强地仰起头,死死咬着下唇,不让那软弱的液体滑落。
不能哭。
不许哭。
为了阿卯,为了那场荒唐,为了这“永世不见”……
她也不配为他流泪。
可是,那支失而复得(或者说,被他送还)的玉簪,那冰冷的触感,那纸上决绝的言辞,还有落款处那个刺目的“兄”字……所有的一切,都像是一场无声的、却比任何刀剑都更残忍的凌迟。
她最终还是缓缓地、颤抖着,将那张写着“永世不见”的纸条,一下一下,撕成了碎片。然后,她松开手,任由那些碎屑,如同他们之间再也拼凑不起的过往,飘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而她手中,只剩下那支白玉簪。
她看着它,看了许久许久。
然后,她抬起手,用那支玉簪,将自己凌乱的长,一点点,仔细地,重新绾好。
动作很慢,却很稳。
当最后一缕丝被玉簪固定住时,她脸上所有的痛苦、挣扎、脆弱,都消失不见了。只剩下一种近乎死寂的、冰冷的平静。
她站起身,走到帐篷那小小的透气孔前,望着外面漆黑一片、唯有北风呼啸的夜空。
手中,依旧紧紧握着那支簪的玉簪。
仿佛那是她与过去、与那段孽缘之间,最后的、也是唯一的联系。
既是终结,也是……她不得不背负的、永恒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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