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实在是被缠得没办法,sophia每天在她耳边哀嚎,宝珠已经到崩溃的临界点。
但就这么个小问题,她也酝酿了一礼拜,偷看了付裕安不知多少次,才挑着小外婆不在的这一天,大胆地问了出来。
好像还惹他不愉快了。
不过没关系,发都发生了,宝珠擅长往好的一面想,至少完成任务了,不是吗?
明天就警告小索同志,就算要约付叔叔,也不许通过她了。
休息了一会儿,宝珠铺上垫子,在窗边练瑜伽。
花滑是一种奇妙对立的运动,上半身尽可能的延展与柔美,脚下是力量与稳定。
训练过后,除了必要的理疗,日常温水泡脚,舒缓肌肉,宝珠也会进行一些低冲击运动来维持体能,让关节得到休憩,比如瑜伽和游泳。
她一边拉伸,一边继续和sophia语音聊天。
临睡前,秦嫂端了杯温水准备上楼。
被付裕安拦下,他说:“我去吧,您休息。”
他顺便看看宝珠心情怎么样。
晚饭后,她一次房门都没出。
“哎,好。”
他走到宝珠卧室门口,刚准备敲。
手还没落下,就听见她在笑,“你放心吧,我就算再喜欢他,也不会先表白的。我可是公众人物,社交媒体上几十万粉丝呢,我也有idolbaggage(偶像包袱)的。”
喜欢谁?要跟谁表白?他吗?
付裕安心里猛地一沉。
对话戛然而止,sophia被父母叫去吃茶点。
顾宝珠拿掉耳机,她收紧小腹,慢慢地吸气、吐气,双手向上,举过头顶。
没听见说话声了,付裕安才敲了两下门。
“请进。”宝珠喊了一句。
付裕安进来,把玻璃杯放在桌上。
女孩穿着嫩黄的瑜伽服,头顶的灯照着她,几乎要穿透那层薄薄的、白净的皮肤。
刚来的时候才十九,脸上隐隐一点婴儿肥,笑的时候尤为明显,付裕安把她当小孩子。
吃了几年训练苦,身心都承受了不少伤害,现在瘦多了,四肢白皙细长,脸型更加小巧。
付裕安从来没发现,她鼻子嘴巴都生得这么玲珑,有股远山淡水的古典气韵,也许是遗传了妈妈的优点。
他咳了声,像在提醒自己,“不早了,宝珠,早点休息。”
宝珠回过头,黑漆漆的睫毛往上卷,柔声说:“好,谢谢小叔叔,我正好渴了。”
她嘴角微微上牵,似乎对他的到来感到很高兴。
付裕安的脉搏急跳了两下,像被烫到。
被她这个绵软的,仿佛咬着一痕鱼钩的眼神烫到。
“别熬太晚。”他听见他的声音干巴巴的。
宽阔的卧室忽然变得狭窄逼仄,空气也浑浊得让人透不过气。
付裕安的脚步乱了,快到接近夺门而出的意味。
他走到庭院里点了一支烟,手微微地抖。
小姑娘越来越怪,老说些他听不懂的话,眼睛里装着的,也尽是看不明的东西。
付裕安猛吸一口烟,雾气呛进肺里,引得他低低地咳。
他到底在什么地方过了界?
付裕安仔细地想,从宝珠来到家中的一幕幕,一句句。
好像都没有,他始终是端正谨慎的,挑不出错来。
付裕安转了个身,抬头看着二楼的窗户。
院里那棵老玉兰树开了花,一朵挨着一朵,饱满地、肥白地压在枝头。
宝珠练完了,走到窗边,伸手拉拢木扇时,一低头,看见付叔叔在楼下。
她又冲他笑了笑,颊上是运动过后的红晕,像画纸上染开的桃色,一股干干净净的明丽。
付裕安笑不出,微点了个头。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得和她说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