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自矜道:“信与不信,你问问你的妻子她是否曾与人私定终身不就行了?”
李青壑只觉得荒谬。
一个心都是黑的家伙,竟敢妄图用这等不攻自破的荒诞言论抹黑晴娘。
他不再搭理户自矜,扭头看向其他人。
听得此话的捕快纷纷表示不信户自矜这恶贯满盈之人的胡话。
李青壑散值回家后,还将此事当成笑话说给晴娘听。
岂料晴娘闻言竟沉默片刻,轻声道:“他说的没错,我先前一直未嫁,确实是在等薛沐阳。”
李青壑愣住:“……什么?”
第60章妒火中烧生妄语,自惭形秽壮雄心“你……
李青壑愣愣地望着严问晴。
他觉得脑中似有怪声嗡嗡不休,一时间有些理解不得晴娘方才说出的那番话。
“等、谁?”
严问晴与他对视,并未言语。
李青壑如梦初醒般缓缓眨了一下眼,低头片刻,终于抬眸看向她:“你与薛春鹤……”
严问晴撇开眼,不看他眼中碎片似的眸光。
李青壑深吸了一口气,却觉得喉咙被卡紧似的怎么也吐不出这口气,憋得他心口涩得发疼。
“晴娘!”他拉住严问晴的胳膊,千头万绪纠缠着,谁也挤不出来,让他说出一句囫囵话,只能张着嘴,如同失声般干巴巴紧盯着严问晴。
面对李青壑哀哀的目光,严问晴无论如何也无法再重复一遍。
令人窒息的沉默酝酿许久,李青壑终于找了个口子将满腹辛酸猛地泄了出去:“户自矜什么东西!他都比我先知道这件事?”
严问晴抿了下唇。
李青壑这总是不合时宜的思绪,在此时此刻倒是给了她几分喘息的空间。
“我不曾同他说过。”严问晴道,“只是他知道我先时不嫁是为等人,大概是猜出来的。”
如严问晴了解户自矜般,户自矜对严问晴也略知一二。
她既要等人,那人必然不会是安平县人士,且严问晴为人谨慎,能得她青睐者,一定与她关系匪浅。
那位薛县丞正好满足这些条件。
于是户自矜随口挑拨几句。
猜对了最好,猜错了也无妨,三两句话就能给严问晴找不痛快,户自矜乐意之至。
但李青壑显然犹不服气。
“那个薛……”他顿了下,像忽然意识到什么,“……他字沐阳?”
先时不知道,还没觉得哪儿不对劲。
现在听晴娘亲口承认,再想想其它的,方觉哪里都不对劲。
严问晴也知道他这话问的是什么意思:“……我们分别的时候他尚未及冠,我也不知道他取字沐阳。”
“你们?”李青壑挑眉。
他现在就跟刚出锅的水豆腐似的,什么话都能戳到他肺管子。
严问晴闭了闭眼。
“对。”她点点头,“我们,如何?”
李青壑肺都要气炸了:“你不许和他‘我们’!”
严问晴被气笑了:“我讲往事,不与他‘我们’和谁‘我们’?和你这个当时穿着开裆裤满县城跑的小屁孩?”
李青壑最怕她拿年纪刺他。
又不是他愿意晚生这几年、和晴娘不曾生在一处的!
他气急败坏道:“我不穿开裆裤!”
这话说完,二人齐齐顿住。
只要一被严问晴气昏头,李青壑就会乱说一通,说出的话实在不堪入耳。
静默了好一阵,李青壑道:“我是说,你十四五岁的时候我也十一二岁,开裆裤是三两岁小孩才穿的。”
不解释也罢,这般正正经经地解释一通,反而更……
严问晴抽了抽嘴角,忍住笑。
李青壑气得要跳脚:“不准笑!我和你说正事呢!”
他抓住严问晴,终于挤出几分底气,肃着声问:“你为什么要等薛春鹤!他难道比我年轻漂亮?还是比我家财大气粗?”
严问晴哭笑不得。
她理了理心绪,正色道:“我认识他的时候还不认得你。壑郎,自决定嫁给你后,不论如何我都只会是你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