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离峦会识骨相,虽不知那定罖给自己下了什麽狠手,以防万一还是让时离峦跟着镇卫军在城门辨识进出的人。
剩馀的都去搜寻那造骨阁的下落,造骨阁本是颜荣隐秘之所,就像是两家卖同一种东西的店铺却有着独家的经营方式,而这种方式一般都是不轻易与人所言。
这造骨阁就是颜荣的独家经营方式,若不是羌不度诈那老板一下,恐怕她们无从所知。
但颜荣就这麽大,知道了方向,找到来处便容易了,当晚,羌不度一行人便前往这神秘的造骨阁。
不满其容貌,可重塑其骨,血肉新长,变换其颜。
想达造骨阁,需人引路,摆渡而过那丛生芦苇,映入眼帘的却是河中心的一座普通楼阁。
门开,是一个普通的老奶奶,不像颜荣中的其他人那种追求完美的容貌,而是原原本本的样子,看着都不像是颜荣居民。
一脸慈祥的老奶奶给她们让出一条道来,示意她们入阁。
阁外看着平平无奇,阁内倒是别有洞天,一个接一个造型各异但精良的房间分布在阁中。
蓬儿只觉稀奇,从未见过如此布局的房屋,想伸手去摸那路过的房门,那老奶奶背後跟长了眼睛似的,咂了咂嘴道:
“小友不要乱摸,小心扰了我造骨阁的客人。”
蓬儿悻悻地收回手来,问道:
“老奶奶你就是造骨阁的阁主麽?”
老奶奶又咂咂嘴,道:
“是啊,小友可唤我为骨姨,你们怕不是为造骨而来吧?”
羌不度刚想回答,便见那阁楼楼梯上露出好几双眼睛来,下意识摸上腰间的剑,
骨姨咂咂嘴,慢慢地燃了个火折子点了墙上的烛灯,这才显现出阁楼上的人来——
都是几个孩子,算得上普通人的长相,却莫名有些嘴歪眼斜。
“莫吓着客人,怎麽教你们的?”
骨姨开口,那几个孩子便动起身来,这一动身便更能体现出问题来了,都不似正常人的行走。
“这些孩子都是没变美成功的失败品,被他们父母扔在这附近,还活着的都被我捡来了,只是养着也都活不长久。”
骨姨咂咂嘴,平静地说着这件有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似是早已习以为常。
颜荣以美为荣,美逐渐成为了一种活下去的标准,那些没塑造成美的孩子,要麽就是忍受不了日积月累的毒害而亡,要麽就遗弃在这造骨阁周围自生自灭,这也是全城人不轻易透露造骨阁位置的原因。
“这……简直就是一种病态的求美,已经完全扭曲了对美的含义啊。”
司檀看着那群孩子有些畸形的行动方法,不由得起了身鸡皮疙瘩起来。
“不塑造这种氛围,又如何靠这种方式发家致富呢。”
骨姨倒也不避讳,如实说着这一事实。
这一行当暴利,但做这一行的人多了,便成了一种趋势,再演变成全城的特色,用以吸引外来客,而城中人自己就是最好的招牌。
骨姨咂咂嘴,推开阁楼的一间门,门内都是画像,但画的都是人的骨相。
“老婆子我记性不好,你们想找的人应该都在这儿了。”
“我勒个失策了,居然没把时离峦带上……”
司檀看此情形脱口而出,羌不度勾起笑,倒是不急不忙地从袖中摸出时离峦画的定罖骨相,上前递给骨姨。
“你留了後手不与我说一声!”
司檀压低声音在羌不度身後张牙舞爪,骨姨接过一看,眼睛瞪圆了些,赞赏地咂咂嘴道:
“老婆子我从事这行这麽多年都未能将人的骨相画得如此贴切,果然少年英才。”
“画此画的人现在正在城门口搜寻这画中之人,骨姨可能说明此人来此都做了什麽?”
羌不度见骨姨的重点偏了,立马掰回来道。
“原是来我这造骨阁的人,都是必是要保密的,但既然是逃犯那我便如实说了,这人用全身家当,重塑的是全身。”
扭骨削肉,说是活着时遭受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只是那人活生生地忍了下来,本该的流程是要在这造骨阁养上两三年方可长好。
但那人自药自医,止血化肉,还让骨姨给它面容上妆以掩盖未完全恢复的容貌,不出三月便自行离去。
“以轻纱敷面,徐以涂之,其效果与常人无异。”
骨姨咂了咂嘴,缓缓道来。
这法子原是塑造绢人所用,但有人无意间发现轻柔的细纱在人脸上可以拉平脸上褶皱,再其上敷粉,面部便变得平整光滑,重返年轻。
那人因面容未完全长好,所以在细纱下填充了些许棉花,才使它的面容饱满与常人无异。
“老婆子我啊只会画骨相,你们要是想要那人如今画出来的相貌,这倒是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