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掌柜神情确实不似作假,让林二牛陷入沉思。
“钥匙可曾离身有机会被拓印?”
“不曾!”崔掌柜笃定地回答,“钥匙被我锁在只有我知道的盒子中,而盒子是陨铁所制,不能被破坏。”
“从苏缎入库后的轮值表可带来了?”
“带来了!”钱老爷双手捧着记录册到林二牛跟前,“捕头你看。”
林英亥也凑过去瞟,确实如钱老爷所说,两人一值,一天一换。
林英亥想到《狄仁杰》里“库银失窃案”,与此案何其相似,关键会是“时间差”和“内应”吗?
林英亥突然开口:“钱老爷,苏缎入库的时候是怎么入的?”
她怀疑苏缎在入库的时候就已经被掉包了。
钱老爷一愣,还是如实回答:“布匹被镖局押到府上,是我和掌柜一起点数入库的。”
“老爷可有一一查看?”
“是,这我记得很清楚,棉布就是我和掌柜那时候一匹一匹裹上的,我万分确信。”
可恶,线索断了。
林英亥咬着手指烦躁,突然福至心灵,她知道了!
确实有东西被掉包,但不是布匹!
她连忙追问:“这半个月来的库房都是谁打开的?”
“日常补货入库都是我打开的,别人没有机会拿这把钥匙。”掌柜回答,“不过老爷来的三次我在前厅迎客,并不追随在老爷身边。”
“钱老爷!门锁是你亲自打开的吗?”她好像,快找到答案了!
“不,不是,是把钥匙给上工的伙计开的,”钱老爷又连忙补充,“不过他们全程在我眼皮子底下看着,不可能会有拓模的机会啊?”
“他没有拓模!”
林英亥双目炯炯:“我终于知道那个锁是哪一环的线索了!爹!带队去把三次钱老爷开库房时当值的伙计,还有那把锁带过来,崔掌柜,钱老爷,你们的钥匙在身上吗?”
“都在,所以找到那贼子了?是我们的伙计?”
林英亥点头:“就算不是偷子也至少是同伙!”
林二牛带队翻身上马,留林英亥在县衙里:“好好待着,我去去就回。”
钱老爷和崔掌柜不住地叹气,绕着厅内转圈圈,想张口询问又忍下。
好在林二牛没让他们等太久,半个时辰就把人带到。
“英亥,人和东西都带回来了。”林二牛不顾自己一头汗,“你的意思,贼子是谁?”
林英亥瞟了一眼四个跪地喊冤的伙计:“贼人就在他们中间,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是哪一个,不过我已经知道东西是怎么丢的了。”
她拿起昨日甩出油的锁,举高手臂向各位展示:“诸位请看,这锁正是库房的那一把,我昨日闻见油味,发现此锁内被灌入了许多桐油!”
“是你!是你!”一个趴在地上的脸上麻麻赖赖的伙计突然指向他旁边的胖子,“是你给锁上的桐油!”
“你这个叛徒!贼子!枉老爷对你这么好!”一边说一边扑到了胖子身上挥拳殴打,衙役连忙上前将二人分开,给了动手打人的癞子两耳光。
林二牛厉声高喝:“肃静!衙门是让你耍威风的地方吗!”
那癞子满眼怨恨地跪了回去,眼神死死盯着正在流鼻血的胖子。
“老爷明鉴,大人明鉴。”那胖子没管自己断了的鼻梁,只往地上磕头,骨头透过一层皮肉在青石板上咚咚作响。
“小人真的是冤枉的,桐油确实是我上的,是掌柜的说门锁不好使了,我心想应该是锈了才上了油。”
林二牛问崔掌柜:“是否真有此事?”
“这。。。。。。”崔掌柜脸色有些尴尬。
“确有此事,我每日有清点库存的习惯,可大约五天前,钥匙突然不好使了打不开,我也觉得是锁锈了,恰逢雨天,那几日没什么生意,堂屋里的布匹都没怎么卖出去,因此我打算等上油缓几天。”
林英亥说:“这就是问题所在了。”
那胖子和崔掌柜顿时腾起来:“我们不曾做这种事!”
“我没说是你们啊?”林英亥纳闷,“只是这锁确实是案件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