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那小厮应了一声,随后回忆道:
“高家三代单传,家庭和睦,老爷幼时就按照家主的标准栽培,虽说身子一般只请了师傅教授健体之术,可学问上老爷也是沉下心刻苦攻读的,是以老爷从小心思沉稳,待人和善。”
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家老爷的和善是出了名的,也不是说我是家中仆丁才袒护,若是有天灾,或收成不好的时候,我们老爷可是第一个带头给县中捐银捐粮呢。我家老爷可真正称得上善人了。”
林英亥又问:“那黄氏为人如何?说在此事之前的印象,与你家老爷关系如何?”
那小厮吐息几下,眉目中明显是存了火气:“黄氏与老爷是少年夫妻,是童生之女,他那爹一把年纪了还想继续考秀才,就想把女儿嫁了,换笔银子来。”
“老夫人知少爷性子,喜欢有些学问的女子,能谈得来,加上黄氏祖上也是出过官的,她爹也就她一个子嗣,身家清白,一般官宦人家的小姐也不会将嫡小姐嫁给商贾人家,高家也不为攀关系,老夫人就做主把这件婚事定下。”
“婚后老爷与黄氏举案齐眉,从不红脸,感情甚好,一直不曾有子嗣,成婚前老夫人也曾给老爷安排通房,也不曾有孕,只是未成婚子嗣不急,也不曾当回事,不曾想成婚三年,府中的女眷都不曾传来消息。”
“老夫人自然着急,怕高家断了传承,于是总是求神拜佛,寻医问道,找来各种方子来煎了药叫老爷他们吃下,却也一直没有动静,直到去年。”
“老夫人认为生养过的女子子嗣缘强,做主挑了一个孀妇,抬进府中做了姨娘,而今年年后,那姨娘的肚子就传来了动静,这姨娘就是遭下毒的翠姨娘。”
林英亥沉思,随后又问:“查出来投毒的药渣可有保留?”
小厮回道:“自然是留了,官府要了一份去,叫郎中好生辨认。”
“两份药吗?”
“什么?”小厮反应了一下,“不是,只有翠姨娘的药,老爷的毒不是下在药中的,是厨房里的丫头小简检举的夫人房中的黄药子。”
“糊涂!”林英亥怒斥一声:“你们没叫大夫查验?是不是黄药子的缘故?”
小厮哑然,结巴道:“不,不曾,当时老爷听到这消息晕了过去,老夫人身边的张嬷嬷听到后连忙去请老夫人主持局面了。”
林英亥头痛欲裂:“爹!那药渣官府可曾留存。”
“额,这个事是你罗伯伯负责的,你让我想想。”林二牛摸着下巴思索,“额,嗯!他说他脑子不好,分不清什么东西可疑,就将好多东西都带了回去,他确实带了两份药渣回去,想来确实有高老爷的一份。”
太好了,林英亥倍感庆幸,她又问:“你们老爷的身体是突然不行的吗?”
“老爷回来的时候好好的,就是回来这几天不行的,总是心悸,想吐,手脚发麻还总觉得冷。”
林英亥突然翘着小脚说饿了,想吃鸡蛋,小厮去厨房叫人去煮,等人消失在门后,林二牛连忙压低声音问:“你有什么发现?”
“我怀疑高老爷中毒的原因,是不是黄药子得确认!你赶紧去医馆看看胡郎中回来没!若是没有就换胡凌霄!叫他去看一眼高老爷的药渣,然后请来,一会儿你跟小厮说你忧心高老爷身体,请胡郎中过来给他瞧瞧。”
“好!”
小厮回来了,“小姐稍等,厨房马上就叫人端过来。”
林英亥给她爹递话:“好,我方才看高老爷状态很是不好,我们有一熟识的郎中,精通药理,医术高明,祖上出过御医呢,不若叫我爹去将人请来给高老爷瞧瞧?”
林二牛也接话:“是,此人正是胡氏医馆的当家。”
“哎呀,那这!”小厮眼睛瞬间放光,“能否请二位稍等片刻,小的怎敢擅自做主,我去问问主家的意思。”
“行,你去吧。”
片刻,小厮步履匆匆的回来,满面喜色:“劳烦差爷了,听说胡家出诊难请,只是老爷身体虚弱出不得门,不然我们也想上门面诊,如今您恰好有这个机缘,真是再好不过了,多谢差爷!”
“行吧,那我闺女儿就先让她留这可行?我骑马过来的,小孩容易喝风受凉。”
“这自然,小的定将林小姐照顾周全,请您放心。”
“嗯,那她留这,若有什么问题你也如刚才一样回复她便是,我去去就回。”林二牛眨眨眼,拍拍衣袍,大步流星就走了。
“林小姐,这是您要的鸡蛋。”
“差爷!您慢点!我叫人送送您!”小厮连忙一巴掌拍在正好送鸡蛋来的下人背上,接过盘子:“还不快去!小简你什么时候才能有点眼力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