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蚀岩群中心,血腥气混杂着狂沙,弥漫不散。四名筑基修士或废或残,瘫倒一地,呻吟声被风声吞没。而始作俑者灰鼠,则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瘫在林轩脚下,斗篷散乱,露出了一张干瘦猥琐、此刻写满惊恐的脸。
“说。”林轩居高临下,声音不带丝毫感情,仿佛万载寒冰。
“我……我说!我什么都说!”灰鼠涕泪横流,磕头如捣蒜,再不敢有半分隐瞒,“是……是玄阴教的‘幽鬼’大人!是他联系的我!青元宗那边,也是他牵的线!他承诺,只要将您引入此阵,不论成败,都给我一枚‘阴煞丹’和一千灵石……”
“幽鬼?”林轩目光微凝,“在玄阴教中是何地位?”
“是……是一位金丹初期的执事长老!专门负责对外情报与……和一些见不得光的事务。”灰鼠忙不迭地道,“他……他对您身上的空间之力极为感兴趣,认为可能与教中寻找的‘幽冥鉴’有关!”
“幽冥鉴?”林轩眉头微蹙,这已是第二次听到此物。
“是……是玄阴教的传承圣物之一,据说能洞彻幽冥,操控阴魂,更涉及……涉及空间穿梭之秘!千年前失落,教中一直在全力寻找!”灰鼠为了活命,将自己知道的和盘托出,“幽鬼大人怀疑您得了与之相关的传承或线索,所以才……”
林轩心中了然。原来玄阴教是冲着这“幽冥鉴”来的,将自己误认为与之相关了。这倒是个可以利用的信息。
“影殿呢?你在此中又扮演什么角色?”
“小的……小的只是影殿外围一个最低级的‘线人’,负责搜集情报,偶尔……偶尔也接些类似的‘私活’。”灰鼠声音颤,“影殿规矩森严,小的对高层之事一无所知,只知道他们势力极其庞大,遍布数域,甚至……甚至有传言与上界有关……”
上界?林轩眼神微动。这影殿的水,果然深不见底。
“此次埋伏,除了你们,可还有后手?青元宗和玄阴教的主力在何处?”
“没……没有了!幽鬼大人说此事不宜声张,以免引来其他势力觊觎,只派了我们几人前来。青元宗和玄阴教的主力,据……据小的所知,一部分仍在黑风山脉东部搜寻,另一部分,似乎……似乎被山脉深处某处新出现的遗迹吸引了注意力……”
新出现的遗迹?林轩心中一动,莫非与那“坠星湖”或“归墟”有关?
“可知具体位置?”
“不……不清楚,只听说那遗迹外围禁制极其厉害,已经折损了不少人手……”
问到这里,林轩知道从此人口中已难再榨出更多有价值的核心信息。他目光转冷。
灰鼠感受到杀意,惊恐尖叫:“道友饶命!饶命啊!小的愿奉您为主,做牛做马……”
林轩不再听他聒噪,并指如剑,直接点在其眉心之上。这一次,不再是温和的探查,而是更加直接酷烈的搜魂!
“啊——!”
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灰鼠身体剧烈抽搐,眼珠上翻,口吐白沫。无数杂乱、阴暗的记忆碎片被强行抽取,涌入林轩识海——与幽鬼的密谋、在影市坑蒙拐骗、一些零散的关于各方势力的边缘情报……
片刻之后,林轩收手。灰鼠已如同烂泥般瘫软在地,眼神彻底涣散,神魂遭受不可逆的重创,即便不死,也成了白痴。
林轩面无表情。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若非他实力足够,此刻下场只会更惨。
他挥手打出几道空间之刃,结果了那四名奄奄一息的筑基修士的性命,毁尸灭迹。随后,他将几人身上的储物袋摄来,神识扫过,除了些灵石丹药,并无太多惊喜。倒是从那青元宗筑基中期修士的储物袋中,找到了一枚记录着青元宗内部通缉令和部分最新动向的玉简。
玉简中提到,青元宗宗主已下令,必要时可请动元婴老祖留下的手段!而对林轩的悬赏,也追加到了:活捉,赏灵石五万,授核心弟子位;格杀,赏灵石三万!并提供其准确线索者,赏五千!
“元婴老祖……”林轩眼神凝重。这已是站在此界顶端的力量,绝非现在的他能够抗衡。压力如山!
同时,他也从灰鼠的记忆碎片中,剥离出了一条有价值的信息:幽鬼长老在望仙城有一处秘密据点,似乎用于与影殿的某个中层人物接头。
“或许……可以从这里入手。”林轩心中盘算。影殿势力庞大,若能反向利用,或许能获得更多资源与情报,甚至……祸水东引?
他清理完现场所有痕迹,不再停留,身形化作一道淡不可见的虚影,融入茫茫夜色,朝着望仙城的方向潜行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