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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好像有点容易进去（第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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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句非常古老的歌谣：「某一日，祂从天坠落。」「地上的人抬头仰望，于是看见了星空。」

这残破的诗句，是当前文明的后面出现的，疑似伊甸说的。

溯夜在整理旧纪元文献数据库时，偶然想起了它。

后面似乎还有内容，但石板碎裂，后半句已湮没在时光的尘埃里，成为一个悬而未决的谜题——溯夜所知的剧情里。

他指尖无意识地在冰冷的控制台上轻轻敲击。

“祂从天坠落”……“看见了星空”……不知为何，这充满神秘与美感的意象，让他脑海中瞬间浮现出那个粉少女的身影。

她的降临，对于这个被灰暗与绝望逐渐浸染的世界而言，是否也如同星穹坠落，为人间带来了仰望星空、看见希望与美好的可能？

这个念头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漾开一圈微澜，随即又被他小心翼翼地收敛，深藏于心底。这只是个无端的联想，他对自己说。

将资料页面关闭，他调出了最新的全球监测汇总报告。

目光扫过各项数据，最终停留在“非适应性人群健康趋势”一栏。

数字曲线显示，全球范围内“崩坏病”的病率，正在以一个缓慢但确凿无疑的斜率向上爬升。

这种因长期暴露于崩坏能环境或自身适应性极差而引的各类器官衰竭、组织异变，正无声地侵蚀着普通人的生命。

病人可以通过一定的辐射范围内传染给其他受害者。

溯夜靠向椅背，轻轻呼出一口气。他深知这种病的本质是崩坏能对生命体最根本的侵蚀，以当前时代的医疗技术和对崩坏能的理解，几乎无法做到根治。

除非投入海量的时间、顶级的科研力量和难以计数的资源进行专项攻坚，否则短期内难以看到突破性的曙光。

然而，理性冰冷地告诉他，与日后律者带来的、动辄毁灭城邦大陆的灾难相比，这种缓慢而沉默的死亡，在战略优先级上，似乎显得有些“无关紧要”。

资源的倾斜必须有所取舍，这是残酷的现实。

但感性的那一面，依旧为此感到一丝沉甸甸的无力。

他需要转换一下思绪，而最好的方式，就是投入另一场需要全神贯注的“交锋”中。

他拿起初步整理的“夜叉”空间波动数据，走向梅比乌斯的第一研究所。

空气中依旧弥漫着消毒液、臭氧与某种未知能量场混合的独特气味，但比起一年前，似乎少了几分纯粹的冰冷，或许是因为某个角落偶尔会传来婴儿咿呀学语的声音。

梅比乌斯正站在一个全息投影前，上面显示着“夜叉”核心残骸的微观能量流谱，如同一条条幽紫色的毒蛇在扭动。

她头也没回，声音带着她特有的、仿佛刚结束一场有趣实验的慵懒腔调：“哦？来了。数据带来了？比我想象的慢了点，‘影’先生，你的效率似乎被某些‘无关紧要’的感伤拖累了？”

她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份关于崩坏病的报告，并且精准地刺探了一下。

溯夜将数据芯片插入控制台接口，平静回应：“全面的数据分析需要时间，博士。确保基础牢固，才能支撑起您那些‘越时代’的构想，不是吗？”他走到她身边，一同审视着屏幕上复杂的能量流谱。

“关于‘夜叉’的空间闪烁，我注意到其能量峰值在每次位移前会有极其短暂的坍缩，这或许是一个可以被预测和干扰的节点。”

“不错的观察。”梅比乌斯微微侧头，浅绿色的丝滑过她苍白的脸颊，眼神中带着惯有的探究。

“但你想到的只是‘干扰’？为什么不考虑‘模仿’甚至‘捕获’这种空间特性？将其固化，制造出属于我们的、稳定的‘空间锚点’？”她的想法总是如此大胆而危险，直接指向规则的本身。

溯夜没有立刻否定，而是顺着她的思路往下推演：“固化空间特性，理论上并非完全不可行。但博士，您详细考虑过所需的能量源和维持其稳定的代价吗？强行固化一个连帝王级崩坏兽自身都难以完美维持的能力，我们需要付出什么？如果失控，可能不仅仅是损失一个实验室或者部分数据那么简单，甚至会剧烈扰动总部周边的空间结构，引连锁崩塌，那后果不堪设想。”

他语气平和，却像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开了华丽构想下最核心的利害关系。

“代价？呵”梅比乌斯轻笑一声，终于转过身，直面溯夜，那双仿佛能洞穿虚实的眼睛闪烁着幽光。

“溯夜，你总是这样，在探寻真理与可能性的道路上，过早地为自己设下界限。害怕付出代价，如何能触及世界的根源？”

“我不是害怕代价，博士。”

溯夜迎着她的目光，眼神坦诚而坚定，“我只是在权衡，什么样的代价是值得的，什么样的代价是我们目前无法承受的。为了一个可能存在、也可能失败的‘空间锚点’，去赌上整个总部的稳定性、无数非战斗人员的生命乃至组织未来的根基，这不符合我们对抗崩坏、延续文明的‘最高优先级’。我们的目标，是让火种存续，而不是在追寻力量的道路上，因为一次冒进就提前自我毁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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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比乌斯沉默地盯着他看了几秒，那双深邃的眼眸微微眯起，似乎在衡量他话语中的每一个字：“……你这些话，听起来真像是那些高层会议上令人昏昏欲睡的陈词滥调。但奇怪的是，从你嘴里说出来，却并不让我觉得厌烦，甚至……有点道理。”

她移开视线，修长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敲击了几下，调出了另一组关于能量谐振的数据。

“那么，按你的‘稳妥’思路，先从这个能量坍缩节点入手，设计一种便携式的空间共振干扰器，如何？至少能在下次遇到类似玩意时，让我们的战士不至于像无头苍蝇一样被动。”

“这是目前最可行、风险也相对可控的研究方向。”溯夜点头，心中微微松了口气。

她能如此“从善如流”地接受这种相对保守的建议，本身就是一种潜移默化的改变。

“我会让项目组优先跟进这个课题。”

“随你便。”梅比乌斯摆摆手，似乎不想再继续这个让她“妥协”了的话题，转而用理所当然的语气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