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金色的法阵无声运转着,裴思站在床边垂眸注视着。
既然没死,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要在她已经用了移情决定放下忘记的时候出现。
令清越,我的命劫是你对吗。
***
“你叫阿夕。”
白茫茫的天地间,令清越看到一个女人在一个孩子额前点了一下,告诉她的名字。
那孩子懵懵懂懂,学她说话:“阿夕。”
再之后,两人的身影慢慢消失,临水镇的大街小巷慢慢呈现在面前,令清越看着女人带着长大了一些的阿夕走街串巷。
直觉下,令清越觉得那女人并不是阿夕的娘亲,只是一个看顾她的人。
阿夕读书念字,学做木雕,一点点长大,身侧总有那女人的身影。
令清越看不清她的脸,只觉得分外亲切。
“阿夕,我走了。”女人又伸手在阿夕额前点了一下。
那之后阿夕好像是忘了这么一个人,就连临水镇里的人也不记得有一个人将阿夕带大。
不久后,阿夕救下了落水的裴思,同她成亲。
令清越看到了穿上嫁衣的裴思,比她想象的还要漂亮惊艳。
那晚阿夕喝了酒,晕得糊涂,裴思给她擦了手擦了脸后去了书房。
令清越紧紧盯着床上脸颊通红的人,自己的意识就是这一晚在阿夕身体里醒来的。
忽然间醉晕的阿夕睁开眼睛,额头慢慢生出黑红的纹路,向下蔓延遍布半张脸颊,一直生到脖颈深处,没入衣领。
令清越一窒:“……这是!?”
魔纹!
魔纹现出的时间很短,几乎是呼吸之间便消得一干二净,阿夕再次昏睡过去。
又过了一阵,房门被敲响。
令清越脑中嗡嗡作响,她在意识清醒之前,便听到了这阵敲门声。
所以魔纹消退之后,她便在阿夕体内了。
可现在她却有了阿夕从小到大的记忆,只是拥有别人的记忆并不会感同身受,不会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所以……她就是阿夕!?所以灵台中才只有她的神魂,没有阿夕的。
意识到这一点,令清越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下一刻神魂反噬便疼得她呲牙咧嘴。
揉着眉心低头,入目是一身干净的亵衣,带着淡淡的冷香。
她记得自己是晕在了木房,是裴思将她送回来的吗。
令清越手指捏着衣领提了提,低头盖住鼻尖。
这件好像是裴思的。
耳根发烫,令清越眨了眨眼睛心虚地放下手,好像刚刚闻衣领的不是自己。
耳边传来书页摩擦的沙沙声,令清越身子猛地一僵,偏过头,这才看到裴思就在一旁坐着。
目光下移。
她手里拿着的是——《令清越个人传》。
“醒了?”
裴思抬眸看她,唇边扬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