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这已经是她们第三次这般悠哉地同行了。
舒婉秀只觉得胃部绷得极紧,想想都还不可思议得很。
“以前竟不知荀大哥有这样好的厨艺。”
荀羿说哪里,“以前也不会,都是跟荀艾学的。”
他还说了从前刚负责家里伙食,带着荀艾吃了一年煮菜的事。
“哈哈!”
舒婉秀听得忍俊不禁,可惜才笑了两声,又把剩下的笑音憋回去了。
没办法,笑起来腹部一用力,胃部绷得更紧,肚子难受啊!
想笑又不能笑,她眼尾都憋出了泪。
荀羿静静欣赏她的笑颜。
都是过去很久的事情了,荀羿不知能逗得人这般开心,若是早知道,早便说了。
……
还没到傍晚,舒婉秀早早去了晒谷场。
陈三禾一整日都在不停翻谷,尽管此时已经接近日落,她的脸还是一种经历过曝晒的状态,面皮发红,额发都汗涔涔的。
舒婉秀来请教她做米糕的事,看她疲惫如此,倒是不好开口了。
陈三禾是何许人也?
她虽然在洞察舒婉秀二人情意一事上迟钝了,但一般时候,那眼神还是很好的。
“遇上了什么难事?”
“婶娘真是火眼金睛。”舒婉秀含蓄一笑,把不知米糕具体如何制作的事儿那么一表。
“我当什么事儿。”陈三禾挥挥手,“你不用做了。”
“盖完房子主家请吃米糕是习俗不假,可去岁你家只是修了个房顶,又不是正儿八经盖了一栋房子,你庞叔父那样说是图个热闹罢了,你怎还记到了心里去?”
舒婉秀较真的劲儿又上来了。
“不行,亲口应下的事情不能不作数。”
米糕的做法陈三禾那一辈的人都知道,但是村里只有庞家一家有石磨能把米磨成米浆。
她知道如果陈三禾打准了主意不让她做米糕,她只能束手无策,便又换了种语气,状似无辜般道:“再说了,米已经舂好泡上了。”
“哎呦!”
陈三禾差点气得一个仰倒,脸上的表情,与舒婉秀晌午看到荀羿不年不节杀了一只老母鸡的表情如出一辙——浪费!真是浪费!
米一旦泡了水,就不经放了,天热的时候更甚,时间久了会发酸变质的。
在舒婉秀以为她会教自己米糕的做法时,陈三禾道:“这样,这些米泡发之后你把米蒸了,蒸熟后晒干,也能存得长。”
“婶娘——”
舒婉秀一脸不依。
她软磨硬泡,撒娇耍赖,所有哄人的手段都使上了,如同曾经在家里,在母亲面前那般。
哪个真心疼爱后辈的人能受得住这一磨呢?
陈三禾点点她额头,“你啊你,就是个讨厌鬼、磨人精。”
“嘿嘿~”舒婉秀回以一个讨好的傻笑。
陈三禾叹了口气,“你说米泡好了,你用得什么米?泡了多久了?”
“今年的新米!下山前刚泡入水中。”
陈三禾挑挑眉,“知道用新米做,看来你也晓得一点门道啊。”
接着她又问明舒婉秀泡了多少米,准备每家送多少米糕。
心里有了谱,方正式教了起来。
“米最少要泡四个时辰,你今日下晌泡的米,可明日上半晌磨成米浆。”
要么不教,要么教细。
陈三禾连磨米浆前要将石磨如何清洗都说了一遍。
舒婉秀也听得认真,尤其在陈三禾说如果做得不好,不仅味道差,还可能做出来的米糕不成型后,更是把整个过程在陈三禾面前复述了一次。
“不错,是这样。”
“嘿!多谢婶娘!等我做好了,一定送来给婶娘第一个品尝!”
陈三禾哼笑一声,“你家还有个小小馋虫在,轮得到我尝第一块?”
舒婉秀叉着腰,信心十足道:“能!守义听话,我能拦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