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石粮食足够她和舒守义吃很久了,如果今年真的又颗粒无收,这点粮能保下她们一命。
如果干旱只是暂时的,那么等地里的粮收成了,她们把今年收成的新粮卖出去,吃这些买下来的陈粮。
虽然这么做,价格可能会有点折损。
“都买稻谷?不买些黄豆?”
舒延荣把黄豆的价也报了出来。
比之稻谷和小麦,黄豆的价格低了不少。
“我家打算稻谷和黄豆各存一些。如果今年又真是各灾年,顿顿吃米的人家,未免太打眼。”
逃荒那会儿,吃得好的人家,总是容易被盯上。
舒婉秀于是又改了主意,说买一石稻谷,一石黄豆。
舒延荣点了头,“这样安排还成,你有功夫跟去县里买粮吗?”
舒婉秀摇摇头,“我最近白日里都得守水。”
舒延荣说行,“那我便叫你两个堂哥多跑几趟去买。”
一次性买太多粮食很打眼,必须一趟一趟少量的运。
劳伯父他们帮着买粮、运粮已是麻烦,给钱的时候可不能再磨叽。
舒婉秀掏了一处存钱的位置,数出买两石粮的钱来交给舒延荣。
都是一个铜板一个铜板攒出来血汗钱,给出去不心疼是假的。
只有想到这些钱拿去换来的粮食说不定能保命,心里才好过些。
舒延荣接过买粮的钱,匆匆要走。
这段时间种地的农户都忙,舒婉秀没挽留他吃饭或者多坐一会儿,只起身送了他一小程。
……
林杏花在吴家待了一个月,今日,荀艾终于出了月子。
憋闷了一个月不能洗澡洗头,人已经臭了。
她一早便想要沐浴洗漱,被婆母婉言劝住了。
“毕竟才刚出月子,哪里能一早洗头?等晌午时分天热起来的时候再洗,不容易落下病根。”
‘落下病根’月子里荀艾听多了这四个字,可这一月里,不止林杏花细心照顾她,婆母也是憔神悴力的对她好。
反驳的话,荀艾说不出口,就那么生捱着等到了晌午。
按理,林杏花今日晨起就能从吴家归家去了。
可这一个月她在吴家天天好吃好喝的,荀艾的孩子她又亲手带了一个月,心里处出了些感情。
突然要走,还真是有些不舍得。
因着不舍,所以她便多留了会儿,晌午吃完饭,在荀艾沐浴时帮着带了孩子,一切妥当了方才提着行李归家。
按理她的工钱是荀羿来结,但吴家也给了她不少打发。
钱、肉、干果都有,包袱款款的,吴峥亲自送了她大半程路。
得了这么多打发,离别的不舍都冲淡了。
她心里一直乐呵着,直至吴峥走后才露出一脸笑。
包袱不轻,但她这会儿有得是劲儿,单手都拎得动。
行至村口处,迎面撞上了一个行色匆匆的中年男子。
林杏花多张望了两眼,觉得眼熟得很。
细致回想一遍,发现若未记错,这人应当是舒婉秀的大伯父。
这可一下子勾起了林杏花不大好的回忆——荀羿那小子,到底还要不要说媒?
说成一桩媒,能得一份丰厚谢媒礼。
照顾荀艾一个月,剩下的钱也得早点找荀羿结了。
两桩要紧的事催着,林杏花便只回家放了趟东西就又出了门。
如同林杏花惦记着荀羿手里未结清给她的工钱一样,荀羿也记着自己没把照顾荀艾月子的钱结清给林杏花。
今天是荀艾出月子的日子,荀羿记得清楚,上午跑了王家两趟,两次得到的消息都是林杏花未归。
这会儿林杏花主动找到荀羿那儿去,两人可算碰着了面儿。
林杏花还想着装装和气,把工钱拿到手再质问荀羿有没有变心,孰料,见到她人后,荀羿就把钱掏了出来。
“这是剩下的酬金。”
“杏花婶娘,这一月,辛苦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