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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流言（第1页）

斯内普果然一路走到了赫奇帕奇的休息室才停住脚步，他沉默地注视着娜蒂亚依照节奏敲开入口，身影没入那片温暖的黄色光晕中，方才利落转身离开。

推开寝室门，一股混合着洗水清香和女孩子特有暖意的气息扑面而来，瞬间驱散了娜蒂亚从地窖带回的一身阴冷。

“娜蒂亚！你终于回来了！”

“怎么样？斯内普教授有没有……”

原本已经躺到床上的三个女孩立刻坐了上来，急切地询问她，这种毫无保留的关切，让娜蒂亚冰冷的手指渐渐回温。

她心里淌过一道暖流，脸上露出一丝真实的疲惫，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斯内普教授……很严格，布置的魔药很多，所以耗到现在。”她没多说什么，“教授没有故意刁难我，别担心。”

好不容易安抚了三位忧心忡忡的室友，娜蒂亚才得以躺回自己的床上。

她伸手，将早已睡得四仰八叉的怀特搂进怀里，小家伙温暖的体温和柔软的毛是最好的安慰剂。

她将脸埋进它带着阳光味道的毛里，长长地、彻底地舒出了一口气，将积压在胸腔里的所有紧张和算计都倾吐了出来。

她已经很久没有经历这么高强度的情绪波动了。

幸好，今晚她更多的是紧张。在极度的紧张下，她的精神高度集中，对体内混乱魔力的控制力反而会达到顶峰——这正是她没有在斯内普面前魔力暴动的原因。

但既然往后要频繁出入地窖，就必须要尽快克服这个心理弱点，她暗自下定决心。

这么想着，终究耗费了太多心力，娜蒂亚疲惫地闭上眼睛，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然而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过往记忆的碎片——父母疯狂的眼神、实验室刺鼻的气味、哥哥苍白的面容——死死纠缠着娜蒂亚。

第二天清晨，当苏珊轻轻摇醒她时，娜蒂亚猛地坐起，满头冷汗，脸上肉眼可见的阴郁。

“梅林啊……娜蒂亚，你的脸色……”苏珊被她的模样吓了一跳，声音都放轻了，“你还好吗？需不需要去医疗翼看看？”

娜蒂亚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挤出一个宽慰的笑容：“没事，只是……做了个不太好的梦。”她的声音还带着刚醒时的沙哑。

苏珊与汉娜、梅根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三个女孩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理解与同情。

她们体贴地没有再追问，汉娜跳下床，活力十足地试图活跃气氛：“快起床吧！再磨蹭就要错过霍格沃茨最好吃的熏肉馅饼了！”

娜蒂亚并没有注意到她们的表情，心不在焉地下床洗漱，与室友们一同赶往大礼堂。

接下来几天，她仿佛成了一个高旋转的陀螺。

斯内普显然已经精准地摸清了她魔力的底线，他布置的魔药任务难度和强度总是恰到好处地卡在她能力的极限边缘——既能将她那躁动不安的魔力消耗掉七八成，让她疲惫不堪，又不会彻底榨干她。

完成任务后，如果斯内普恰好在办公室（他通常都在），她就可以按照系统课程继续往下学习新魔药。

这时，斯内普会根据他当时的心情，给予不同程度的“指导”，虽然这指导夹杂着百分之九十的辛辣讽刺，但效果十分明显，娜蒂亚的魔药水平正在这种高压环境下飞成长。

直到这样忙碌充实地过了好几天，娜蒂亚才终于从那种连轴转的节奏中稍稍适应，得以喘口气，能够抽出时间去图书馆了。

系统的知识库虽然渊博，但规则苛刻，她只能按部就班地学习特定课程的相关内容，想要拓宽知识面需要支付积分。而霍格沃茨这座古老的图书馆，恰好完美地弥补了这一短板。

正因如此，她和赫敏·格兰杰在图书馆相遇的频率很高，两个同样对知识充满渴求的女孩，自然而然地成了心照不宣的“学习搭子”。她们通常会占据一个安静的角落，各自钻研，偶尔低声交流几句，氛围专注而和谐。

然而今天，当娜蒂亚好不容易摆脱了魔药的纠缠，抱着几本厚厚的魔咒理论书在赫敏对面坐下时，她这位素来逻辑至上的格兰芬多朋友，抬起头，用一种混合着好奇与担忧的神情，说出了一句让娜蒂亚瞬间僵住的话：

“娜蒂亚，我听说……你被斯内普教授吓得每天晚上都做噩梦？”

娜蒂亚拿着书的手僵在了半空中，湛蓝色的眼眸里第一次出现了近乎茫然的愕然。

她看着赫敏那张写满“我在陈述一个已知事实并表达关切”的脸，大脑飞运转，试图将“斯内普”和“每晚做噩梦”这两个词联系起来。

“我……什么？”她难得地有些语塞，轻轻把书放下，“谁说的？”

赫敏似乎没料到她是这个反应，眨了眨棕色的眼睛，压低了声音，“很多人都这么说啊。说是你的室友汉娜·艾博亲口说的，你被斯内普教授单独辅导后，第二天早上脸色惨白，满头冷汗，亲口承认做了噩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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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顿了顿，带着一丝探究，“是不是他……在地窖里……用了什么……特别的教学方法？”显然，在斯内普一贯的恐怖声誉下，赫敏的想象正在朝着某些可怕的方向滑去。

娜蒂亚瞬间明白了，是那天早上！

再加上赫奇帕奇公共休息室从来就不是什么密不透风的地方……一个“斯内普+新生+噩梦”的组合，简直是霍格沃茨流言传播的完美养料。

她感到一阵无力，又有点想笑，但偏偏又无法解释真正的缘由——难道要告诉别人，她做噩梦是因为斯内普让她想起了她的父母吗？

“不，不是你想的那样，赫敏。”娜蒂亚叹了口气，揉了揉眉心，选择了一个最接近真相、又能终止猜测的说法，“斯内普教授只是……非常严格，任务很重。我那天只是没睡好，做了个普通的噩梦，可能有点累着了。”

她刻意回避了“吓”这个字眼，并将原因引向了课业压力，这至少听起来合理得多。

赫敏仔细看着她的表情，似乎在判断真伪，很快，她相信了这个解释，朝娜蒂亚耸了耸肩，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但娜蒂亚总不能一个个解释过去，再加上她由于出众的外貌、瘦弱的身体和优秀的课堂表现，更是第一个成为斯内普助手的学生，虽然作风低调，也勉强算得上一个风云人物，所以身上生的事更引人注意。

很快，流言就不只在同年级里传播，连高年级的学生都有所耳闻。

在大堂吃饭时，隔壁长桌的韦斯莱双胞胎会朝她投来促狭又带着一丝“敬佩”的眼神，仿佛在说“能从斯内普的噩梦中存活，你是这个！”。

塞德里克·迪戈里更是在一次魁地奇训练后特意找到她，温和地说：“别太在意那些传言，娜蒂亚。斯内普教授对谁都那样。如果……如果需要帮助，或者想找人聊聊，可以找我。”

他的眼神真诚而友善，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娜蒂亚有些无奈，只能又解释一遍。

幸好还没人敢把流言传到斯莱特林蛇王的耳朵里，当娜蒂亚在做魔药间隙小心翼翼地抬头观察斯内普时，只能得到他嫌弃中夹杂一丝疑惑的眼神。

这无疑让娜蒂亚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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