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回家之后到处喊南南,找不到南南就继续闹绝食……”
后来周西辞给小东西做了个南南的等身蜡像,很像很像,小东西虽然聪明,但也没那么聪明,分辨不出来真假。就像现在绕着真的南南这样,绕着蜡像飞,跟蜡像说话,在蜡像身上休息。
就这样过了一个星期,大概终于意识到这尊不会说话不会动也不会给它梳理毛的蜡像不是真的南南,又或者是以为南南变成不会动的雕像了,小东西在持续了一天一夜不安的鸣叫之后,做出了震撼所有人的选择。
——它一头撞在了蜡像上。
周西辞想,它只是一只鹦鹉而已。
竟然也能忠诚到这种地步吗?
所以南南那么喜欢它,所以能夺走南南那么多的注意力。
但小东西最终还是被抢救了回来。
后来周西辞给它反复播放南南过往的录像,听到熟悉的声音,小东西也开始慢慢恢复了以往的活力。
北北还在空中扑腾着翅膀骂骂咧咧,清脆的鸟语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带着久别重逢的鲜活生气。
“北北……明明只是小鸟……”
周南昭把脸埋在周西辞胸前,肩膀微微抽动,眼泪无声地浸湿了他黑色大衣挺括的衣料。
是难过、是喜悦、是震撼。
她以为它回归大自然没多久就会忘了自己曾经有过一个叫“南南”的人类主人。
她以为它只是一只有点聪明有点话痨的小鹦鹉,就算找不到她也不会怎么样。
她以为它真的以那样可笑的理由那样凄惨地死去了。
明明只是一只小鸟而已。
周西辞没有说话,只是更紧地拥住她,一手环着她的肩背,另一只手轻轻抚着她的后脑勺,动作温柔得不可思议。
他微微垂着眼睫,目光落在她柔软的顶,那双清冷如寒潭的眼眸里,此刻盛满了能将人溺毙的温柔和一种深沉的、近乎叹息的满足。
能够这样拥着她,毫无抗拒毫无抵触,曾经理所当然习以为常的亲密,对如今的他来说,却仿佛是偷来的恩赐。
周南昭吸了吸鼻子,慢慢从周西辞怀里退出来,眼睛和鼻尖都红红的。
“北北。”
她伸出手,骂骂咧咧累了已经飞回笼子里的北北又飞了出来,精准落在她白皙的手上。
“北北居然还记得我呢!”她轻轻说着,另一只手的指尖轻轻抚摸它光滑鲜艳的背羽,声音还带着哭过后的沙哑和软糯,“真不愧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小鸟……”
“笨蛋南南!北北是北北,北北不是小鸟!”
北北立刻反驳,小脑袋傲娇地一扬,但身体却诚实地往她指尖蹭,嘴里又开始叭叭。
“对不起啊,北北……”她将小东西捧到脸前,用鼻尖轻轻蹭了蹭它的小脑袋,“是我不好,把你弄丢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北北似乎被这久违的亲昵取悦了,出舒服的“咕咕”声,然后用翅膀拍了拍她的脸颊,像是在说“原谅你啦”。
周南昭的心被这小东西填得满满的,暖洋洋的。
北北就是世界上最聪明的小鸟啊!
周南昭抬起头,看向一直静静站在身旁的周西辞。他背对着落地窗,逆着光,面容有些模糊,但周身那种清冷又温柔的气息却无比清晰。
恍惚间,周南昭以为自己看到了江穆,随即一愣。
怎么会把江穆和哥哥联系到一起?
“哥哥,”周南昭眨了眨还有些湿漉漉的眼睛,问出了盘旋在心头的问题,“这些年……北北一直是你养着的吗?”
“嗯。它挑食,脾气也大。你不在之后……”周西辞顿了顿,“不在”这两个字,似乎简单说出来都是带着痛意的。
好在现在,南南在,南南会一直在。
他不会让她有再逃一次的可能。
哪怕是……不择手段。
周西辞的目光落在少女和小鹦鹉亲昵依偎的画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