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穆坐在主卧地上,背靠着门。平日里温润如玉的脸庞此刻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粗重。
镜片碎裂的金丝眼镜被他扔在一边,身上的衬衫领口被扯开,露出精致的锁骨,上面青筋隐现,浑身上下布满潮热的汗珠。
身体从里到外爬满钻心的热和痒,那股熟悉的、却远比以往每一次都要强烈的欲望在体内疯狂流窜,企图着冲破他的血肉、灼烧他的理智。
“宝宝……宝宝……”
江穆痛苦地用力抱紧怀中属于钟爱之人的纯白睡裙,用力嗅着衣物上残留的味道,不但没有缓解半分,反而让欲望更加强烈。
身体的渴望越深,心里的怒火就烧得越旺。
他不停地想,到底是谁?
到底是谁给他和沉尧下的药?
是江家的政敌还是学术上的竞争对手?亦或是以前对付过的人?
好歹毒好肮脏的手段!
竟然想让他和一个男人生关系,江穆只要想一想就会厌恶得想吐。
他无法接受自己触碰除她以外的任何人。
更何况是男人!
想到沉尧身上那股突然散开的诡异气味,江穆眸色猩红,却冷沉如刀。
那股味道,在酒馆巷子里没有,在车上也没有,所以是在他和沉尧回到家之后吗?
江穆想起沉尧从冰箱里拿出的那瓶饮料。
药被下在了饮料里吗?
那股气味是在沉尧喝了饮料之后,和他准备来一场正式的谈话时出现的。
恐怕世界上最烈的春药也比不过那股味道,只是闻几下就差点让他失去理智。
但是,太恶心了。
察觉到自己的身体因为沉尧身上那股气味而涌现情潮的那一瞬间,那种恶心感重到让他甚至想杀了沉尧。
而此时,明明沉尧在卫生间,他在主卧。那股气味却像是在他身上装了定位一眼,从紧闭的卫生间门缝飘出来,再透过主卧门缝,直直地往他鼻子里钻。
直白地、不达目的誓不休一样执着地想诱使他开门去找沉尧。
江穆将脸埋进手中沁香的睡裙里。
只有这股清冷的山茶香才能让他的大脑保持片刻的清醒。
可是远远不够。
江穆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快要炸裂。
去找他。
去找沉尧。
去找沉尧吧。
那样你就不会这么难受了……
仿佛有一道声音一直在脑海里盘旋、一直试图扰乱他的理智。
江穆不受控制地扶墙站了起来,在周南昭眼里总是温和的男人此刻满脸都是暴戾的情欲渴望。
他的手放在门把手上,只要往下按,或许就能看见同样被药物操控的沉尧。
——江穆,等我回来的时候,你一定……要是干干净净的。
少女带着鼻音的轻软嗓音唤回了江穆的理智。
江穆猛地松手。
跳动的心在说:如果打开这扇门,你会失去她。江穆,你能承受失去她的后果吗?
不能。
目光触及摆在床头柜上插在花瓶里的香水百合,江穆踉跄着,一把将花瓶扫落在地。
“砰”的一声巨响,花瓶裂成无数片,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江穆的裤腿。
江穆蹲下身,捡了一片碎瓷片和一朵盛放的香水百合,重新抱着少女的纯白睡裙坐回门边。
每当那失控的欲望如同野兽般快要冲破牢笼时,他便毫不犹豫地,攥着那片锋利的碎碎瓷狠狠扎进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