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因为构成的玉琮形状有点奇怪。”陈昉压着手说,“根据凶手每次杀人都要保证现场基本上一致,反复擦拭以得到最好的圆来看,此人多半有强迫症,把其余的三个角都算在正位,怎么偏偏最后一个角跑偏了?”
“也许没有适合的受害者正好在正位?”
“凶手大费周章在尸体上做手脚,在周围布局,会容忍一个不完美的仪式吗?即便第一次没法完美,后续就不会去修正吗?”
“的确无法排除这一概率。”
“以凶手的杀人逻辑,无缘无故销声匿迹的可能小于他在我们看不见的别处作案的可能,而本市的所有卷宗都能调阅到,并未发现与这六个案子相似的其他案子,再往后就是时隔十一年逄悉所犯两起案件。”
代熄因被陈昉说服了:“你觉得他会选择什么地方杀人?还是说,周边的城市都得查?”
“平海市。”陈昉给出观点,“这是我最怀疑的地方,与本市毗邻,可不归属本省,反倒成了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一旦把平海市中间看作顶点,连接之后的图形就会更加方正,而第一起和第二起案件只要稍微扩大一些,就能成为新圆形直径的顶点,这更加对应玉琮的形状。”
“有道理。”代熄因自然地问,“那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嗯?”还在思考的陈昉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说凶手可能在平海吗,那不就得去当地查查?”
他一派再顺理成章不过的语气。
“是这样没错。”陈昉点了点下巴,迟疑道,“但你是……要跟我一起去?”
正逢放假,加上下学期还不用去学校,代熄因的日子不知道多清闲。
刚要回一句“当然”,却后知后觉品味出他的言外之意。
眼神倏地犀利起来,盯着他问:“你不想我跟你去?”
“不是……”陈昉下意识否认。
尚未组织好解释的语言,代熄因先不快了:“那你不会以为,我说要帮你,只是场面话吧?”
他向前倾身,腔调也带点锐意,“难道,连这些你也忘了?”
“我没忘。”迎着他的目光,陈昉拉慢语速,“只是我也不确定我的推断是不是真的,也许在整个平海市大海捞针都不一定会有结果,加上这次行动没有别人帮忙,只能靠我们自己,估计挺折腾人的,你要不要再考虑一……”
可惜他的委婉建议代熄因并不领情,干脆地打断他:“咱们什么时候出发,明天?”
在那一对深棕色的眼睛中,陈昉想起换届大会的夜晚。
想起被灯光照得好似琉璃珠的瞳孔,和胸前沉甸甸的重量。
肩膀支起又松懈,他长出一口气。
“你要收拾的东西多吗?得做好十天半个月的准备。”
代熄因很快道:“平常出门一个行李箱,长途最多再加一个包。”
“那收抬收拾,咱们今晚就出发吧,晚上出门,掩人耳目。”
尘埃落定,代熄因比划了个OK的手势。
呼吸还没舒坦,就听陈昉后知后觉问:“不过,为什么你要说‘也’?”
“我还忘了什么吗?”——
作者有话说:被卡得没招了[化了]科普也要卡
第38章是风动(三)他在陈昉的手腕上咬了一……
“什么都没有!”
手势一僵,代熄因脱口而出。
这么大反应把对面吓一跳,刚要启唇,他却根本不给机会,迅速调整好状态,面不改色地解开安全带:“哦我到了,先上去收拾了,收拾好打电话给你……”
刚摸到门,却没能走成。
手腕被陈昉抓住了。
一抬头是对方靠近的脸和严肃的眼,他的呼吸都骤停了。
“熄因,你实话实说。”他正色道,“在我喝酒断片的时候,是不是做了什么冒犯到你的事情?你告诉我,我向你道歉。”
手腕被灼烧般,一路烧上身。
代熄因盯着像是要看入自己内心深处的乌黑瞳孔,知道此时说没有对方绝对不会相信。
闭上眼。
他做了半天思想建设。
吐出一个字。
“是。”
重新睁开,他像是下定了某些决心。
反手一把拽过陈昉的手,低头,使劲。
他在陈昉的手腕上咬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