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花如令和陆小凤正看着他们,由于方才赵妙元的叫声太响,本来在划拳的石鹊和鹰眼老七也望了过来。
长公主双手撑着展护卫的胸膛,对他们讪讪一笑:“不好意思,展昭喝醉了,我先扶他回房休息。你们继续,继续啊……”
随即将展昭半拖半拽地牵走了。
喝醉后的展昭有点犟,虽说能自己走,但时不时就要逃跑,也不知为了什么。赵妙元无法,只好将自己胳膊和他的胳膊缠在一起,对于这个他倒是不反感,两人便如同打结了一般纠缠着回了展大人的厢房。
关上门,赵妙元已经累得不行,把他往床上一扔就开始抹汗。
展昭就默默爬起来,也不说话,坐在床沿上看她。赵妙元喝了杯茶,喘匀了气,一回头就见他眼巴巴的神色,气笑了:“我说你,到底要跑哪儿去?闹了一路了,也不怕被人看到。”
展昭望着她,眸色漆黑,在昏暗的室内反出一点光。他动了动唇,问:“……为什么不能让他们看到?”
“什么?”赵妙元讶然。
“为什么不能让他们看到?”展昭重复了一遍,求知欲似乎相当旺盛,“我们的事,让他们知道一下,不好吗?”
赵妙元这次真的惊讶了。
她饶有兴致地拖了一张圆凳过来,坐在床边看他,问:“好吗?我也不知道,你说呢?”
展昭又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道:“您都没有那样看过我。”
赵妙元一怔。这样一个仪表堂堂的男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双眉微蹙,长睫低垂,本来天生带笑的薄唇也抿了起来。
而这些都是因为她。
长公主心里陡然一动。忍不住再坐近了些,微笑低语:“我看谁了?”
见他抿唇不语,便拿手指去撩拨他的睫毛,等他实在氧得受不了了,就用手捧住他的脸,暧昧地摩挲,诱哄道:“展大人,我看谁了,你说呀?”
展昭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乖乖交代:“您……您看的是花七公子。”
“是吗……”赵妙元笑了,又问,“我怎么看他了?”
展昭抬起眼睛瞄了她一眼,又快速垂下。随后动了动脑袋,高挺的鼻梁蹭上长公主停在他脸颊的手,小狗似的轻拱掌心,将这只手盖在了他眼睛上。
赵妙元不动声色地“嘶”了一声。
眼睛看不见,嘴巴就会变得诚实。将自己视线遮上之后,展昭才开了口。但也没回答长公主之前的问题,反而另开话头道:“不只是他,还有陆小凤、一点红。还有原少庄主。”
赵妙元:“…………”
赵妙元道:“天地良心,这些人我一个都没招惹。”
“殿下是没有招惹。”展昭声音闷闷的,“但他们看您的眼神,何尝清白?”
赵妙元哑然失笑。
她抽出手,坐上-床头,和展昭挨在一起,道:“我竟不知道,咱们的展大人还是个醋瓶儿呢?”
眼睛上的温度消失,展昭转头看看她,忽而站起身,朝她压过来,一下把她扑倒在床上。
“?!”
赵妙元只来得及低呼一声,视线一花,天旋地转间,后背就陷进了被褥里。她瞪大眼睛,见展昭俯身撑在她身上,目光沉沉地望着她,看着仿佛要干点什么似的,不由得心里一跳,有点紧张。
结果,等了半天,这人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也没下一步进展,就这么跨在她身上盯着她看。
赵妙元:“……”
她躺在那儿,头发都有点散了,无语地问:“你干嘛?”
展昭抿着嘴,不回答,继续盯。
赵妙元叹了口气。
见他面上还有点委屈神色,可能酒劲上来了,连眼尾都浮起红晕,长公主不禁心头一软。她伸出两只胳膊,吊在南侠的后脖颈上,将人往下压了一压。
就听他呼吸一抖,胳膊顺着下方的力道一曲,倒是没反抗,只不过仍然用了一点劲儿撑着,不肯完全趴下来。
赵妙元笑了一声,柔和道:“好了,别不开心了。展护卫就算是醋瓶儿,也是天底下最俊的醋瓶儿。”
她这两句又轻又慢,直接响在展昭耳边,呼出的气息呵进武人敏感的耳廓中,登时浑身像过电一样颤了一颤。
这时再往下一拉,整个人就没力气了,毫无反抗余地地摔进长公主温热的怀抱中去。
两人胸膛相贴,四肢交缠,感受到来自对方的温度和柔软,不由得双双喟叹一声。
长公主顺势将手移上去,在展昭的后脑抚摸,像撸猫一样,指尖穿插在浓密柔韧的发丝间。
“不过呢,比起让展护卫做个醋瓶儿,本宫更想你高高兴兴的,最好什么烦恼都没有。”她说,“你放心,得陇望蜀这种事,本宫还做不出来。我也不是什么贪多不厌的,人心的话……”
她抚上展昭的后心口:“……我只要这一颗就够了。”
展昭的气息完全乱了。
他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微微撑起上半身,目光与长公主相接:“……真的?”
“只要我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