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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长意顺势接话，朝安氏要人：“那就劳请主母为女儿去外头请几个八字硬的新仆。”

安氏笑着应下。

接下来将军的洗尘宴上，风长意寻机便亲近将军，端茶倒酒献果子夹菜，时不时逗乐将军。

谢二姑娘又亲自给老将军盛甜羹，查氏白着眼睛愤恨不平，同一侧的安氏道：“成何体统。姐姐便看着她给主君灌迷魂汤。”

安红拂举盏，与查明秋同饮醴酒，她弯唇一笑，并未答。

表象而已，主君早喝了她给的迷魂汤，谢二姑娘倏尔转性般的热情有何用，今日将军应她，过后她随意寻个借口，便能将主君施舍的恩泽一概收回，顺道再加些利息，届时有二姑娘受的，且让她得意一时。

一时得意的风长意想更得意些，端起樱桃酒走到安氏案前，高举银樽，朝安氏鞠躬，“自上元节后，母亲待女儿多有照拂，苑儿敬母亲。”

上元节三字，令安红拂眼波微恙，继而维持面上慈笑，举杯之际，啪一声，银樽砸到案上，砸碎一碟坚果，酒水溅洒上安红拂的衣襟。

风长意晃了晃步子，抬手揉额颞，兔子配合扶稳新主子，风长意：“母亲，女儿喝多了，失了态，杯盏都拿不稳了，母亲见谅。”

不待人表态，摇着步子朝坐上将军请辞，“苑儿不胜酒力，有些醉了，先回去歇息了。”

将军见人醉得不轻，关切两句后准她回院歇憩。

谢苑走后，安红拂去更衣，没了外人，她脸上的伪笑终于卸下，眉目狠厉忿闷，自昨日起，二姑娘便给她气受。今日竟胆敢洒她酒水。

这是要反击？

反击的谢苑，她不是没见过，只是那是多年前。

那时的谢二姑娘屡次遭挫，渐失信念支撑，日渐麻木苟且。

翡翠折屏后，安红拂伸开双臂，任由丫鬟秀可披上新衣，看来天巧的死，对二姑娘打击不小，竟生出以卵击石的勇气。

不出年关，她便能彻底磋磨掉她聚集的勇气，重新将她打入绝望的泥潭，再爬不起来。

—

翌日早，胡妈妈奉安氏之意，去人市买人。

安氏的意思，挑选聪敏识时务的，看来二姑娘不信府里人，新人又如何，执掌中馈的乃安氏，无论新人还是旧仆，当家主母示下，岂能与一个失势的二姑娘同心。

早先康大娘子留下一院子仆人，最终不只剩一个衷心的天巧。况且天巧也去了。

胡妈妈被人市里三个热情自荐的小奴吸引。

刺猬围着胡妈妈转，拍胸脯展臂肌，“这位妈妈，我虽看着清瘦，但一身腱子肉，肩能提手能扛脚能踢，一人放倒一群，最重要的是实惠。只需一半月银，剩下一半孝敬妈妈。”

胡妈妈贪财，看中精神小伙，刺猬接着推荐身侧的兄弟，“我们同出一村，知根知底，都机灵得很。”

胡妈妈打量两位挤眉弄眼的小伙，“这也过分机灵了些，过分机敏便小心思多，不够淳朴，不够忠。”

刺猬扭正蝈蝈的头，蝈蝈配合摆个对眼，刺猬道：“妈妈您看，这清澈中透着一丝愚蠢的眼神，既淳朴又忠诚。我阿弟，劳烦妈妈通融，我等定听妈妈的话，只听妈妈的话。妈妈让我等往东绝不往西，妈妈让我们摸狗绝不偷鸡，对了，我阿弟月银也对半。”

胡妈妈颔首，就这对兄弟了。

刺猬拽着最后的青毛鼠推销，“还有一位同乡，妈妈行行好一道收了罢。”

“这个有点……尖嘴猴腮，贼眉鼠眼。”

“妈妈不知，他看着猥琐，实则一等一忠诚，比狗都忠诚。”青毛鼠配合两声犬吠，刺猬接着利诱，“看在我同乡眉眼有小瑕疵的份上，不要月银，我们买二送一，只要管他食宿便成。”

胡妈妈领着三位新仆回谢府途中，与三人叮嘱谢府的人物厉害干系，说会将他们安排到二姑娘院里当差，好生监视着。

胡妈妈自知不能待新人太过刻薄小气，需得拿出些小惠，便分予三人一些碎银子。

三小只捧着银子面面相觑乐开花，还有这等好事。

这婆子有点意思，把自己卖了还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