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被抓住,简游回过神来,讲台上的老师已经换了第三个,萧骆右手写着笔记,左手抓着简游的手腕,两人的手缓缓从桌子上滑下去,就在即将松开的瞬间,干燥温热的手与简游五指交扣。
简游惊诧抬头。
萧骆神色沉静地看着他:“你在想什么?”
很奇怪,他感觉再不抓住简游,他就像云一样,要被风刮跑了。
藏在课桌下的手交握在一起,拨得人心弦缭乱,拇指摩挲着萧骆的骨节,“没想什么,你这是干嘛?故意的?”
简游依旧温和笑意盈盈,只是眼神空洞得让人慌,那曾经让萧骆又爱又怕的洞悉的目光,正在强迫自己变得麻木。
也许只有那样,他才能勉强忽略心中的空洞。
如果成长的课题是不得不剥离家庭,与不得不接受无可奈何的离别,那简游这一生有关于成长的课题都实在是太重太重了。
“你一直都没理我。”萧骆第一次说这种话,忐忑磕吧得像是拙劣的模仿,“我感觉你心里没我了,我要试试。”
“试什么?”简游捏了捏他的手指,“牵手?”
作者有话说:
想来想去还是决定改文,亲亲看过的就当没看过重新看一遍,谢谢宝子
第56章
==================
脸颊噌地烧起来,耳朵赤红一片,课桌底下两人的手交缠在一起,是密密麻麻,无法诉说的情意。
“我就试试。”萧骆不经撩,当即就想抽手,简游却没松开。
“要不要逃课?”简游低声问,“出去玩?”
简游回校上课不到一天,就拐跑了一个好学生,两人弯腰,手牵手偷溜出教室的时候,萧骆这辈子心都没跳这么快过。
后排几个同学都看见他们了,谁都没有吭声,任由他们在老师眼皮子底下溜走。
老地方翻墙而出,夕阳的余晖撒在地上像是一片金色的汪洋。
“我们去哪?”萧骆问。
“南山公园。”
南山公园不远,就在学校背后,南山这边是市区,翻过去那边就是郊区,锦江就从南山脚下穿过,延绵不绝。
夜爬南山公园的人不少,收着摄影器材往山下走的人同样也很多。
“山上的城隍庙很灵,奶奶给我的那个手串就是在这里给我请的。”简游低着头走了段路,错过此处前往城隍庙的路牌,转向一条木栅栏。
“听说过,没来过。”萧骆毫不犹豫跟着他走过去,“我比较宅,也不怎么出门,不怎么打游戏,也不会打篮球,大概就脑子不错?”
萧骆不确定,毕竟谁在简游面前都得怀疑一下自己的智商。
“运动天赋也挺好的。”简游笑,“我之前说过,你翻墙的动作很漂亮。”
他停顿两秒:“人也很帅。”
萧骆哑然失笑。
走过前面一段被树林遮盖的林荫路,木走廊逐渐开阔,像是在树林里撕开了一道口子,整个城市霓虹灯影豁然出现在眼前。
虽然夜幕已至,凸出的天台上还是三三两两有人在闲逛约会。
“心情不好,就该登高望远。”简游趴在栏杆上,张手探身向辽阔的天地,又在双脚离地即将翻越过栅栏的瞬间,抓住栏杆落回实处。
“感觉心情好多了。”
萧骆心头一紧又是一松,靠在栏杆边上,“你刚刚的表情好像要跳下去一样。”
简游没说话,萧骆的心又提起来。
“想过。”简游道。
“你!”萧骆惊讶得说不出话来,他再难的时候都没有想过去死,简游他。。。。。。。
狂风猎猎吹得外套勾勒出简游的腰身,因为长时间没剪,而颇具艺术气息的头在风中飞舞。
简游一脚踩在栏杆上,迎着狂风,孤独与凌冽从每个毛孔炸开。
“守灵的时候在想,住院的时候也在想,无时无刻都在想,我要不跟奶奶一块走好了,但是我最后还是没有,因为,我害怕死亡。”
说出来很可笑,他的确活得没有生的意志,但也确实没有决绝去死的勇气,一想到真的要从医院顶楼跳下去,人生好像就短视到只能看到脚下这方寸之地,狭窄感掐住他的喉咙,只能扭曲不甘地盘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