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时没有反驳,因为这就是事实,他恨不得将姜灼野关进只属于他的金笼,永远只为他一个人所有。
可是金笼关紧了,里面的金丝雀也是会反抗的。
“你如果是想让我生气了,那你成功了,姜灼野。你的手段虽然幼稚,但很有效,”他低下头望着姜灼野,本来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垂下几缕,遮住了瞳孔,“我今天赶回家,是想与你和好,可我现在只想把你关起来,绑在床上,狠狠抽你。”
他说得很平静,声音里甚至没有太多起伏。
可他越是这样平静,反而令人胆寒。
姜灼野抿住了嘴唇,心脏猛然像漏了一拍。
薄昀跟他靠得这样近,呼吸就在他的脸侧,而薄昀的手也死死掐住了他的腰,掐得他甚至觉得痛,像是要防止他随时逃跑。
他悲哀地现,这些天里他已经太习惯薄昀的靠近了,连薄昀这样轻佻地触碰,也让他的皮肤感受到战栗。
但薄昀的话又让他怒气高涨。
“知道你还问?”姜灼野冷笑一声。
他仰头看着薄昀,眉眼冷淡又骄傲,像是真的回到了与薄昀互看不顺眼的时候,眼睛微微上挑,猫一样的傲慢,猫一样的勾人。
他想起薄昀的那一则“风流韵事”。
想起薄昀在与他约会后,一起坐在餐厅里,薄昀说起自己爱而不得,一瞬间落寞的神情。
想起这些日子点点滴滴,薄昀挑起他的手指,轻轻含住他的指尖,让他心脏砰砰直跳。
也想起薄昀说他……“烦人得很”,是个麻烦。
“就凭你也想来教训我。”
姜灼野也管不得偷听是不是有损颜面,讽刺薄昀。
“你哪来的脸警告我,还好意思生气。你给我立了这么多规矩,警告我不要做这不要做那,还让我不要惹出风流债,影响薄姜两家的关系,但你自己又做到了吗?你心里明明有喜欢的人,却还是听命家里跟我结婚。一边觉得我麻烦,看不上我,一边又跟我在床上厮混……你不觉得自己虚伪吗?”
姜灼野用最后的理智压抑着没有太大声,但是每一个字都像是含着钉子,像要钉在薄昀身上。
他嗤笑了一声,眼神冰冷地望着薄昀,可是眼角却微微泛红。
他真不知道薄昀怎么有脸来质问他。
他只不过一个多礼拜冷待薄昀,薄昀就好似受了天大的冤屈。
那他呢?
他自顾自地以为他与薄昀好歹也有一点情愫暧昧,却听见薄昀声音轻佻,完全不拿他当一回事,只把他当作与朋友的一段谈资。
那薄昀又为什么要招惹他?
他跟薄昀走到今天这一步,敌人不像敌人,情人不像情人,说是伴侣又全然够不上。
都是薄昀一步步招惹的。
薄昀先让他失控,薄昀先拽他上床,也是薄昀……先吻了他。
姜灼野想到这里,眼眶就忍不住红了。
他也觉得丢脸。
在这种喧闹的场合,所有人都在肆意玩乐,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们躲在阴影处,随时可能被现,他却这样弱势地面对薄昀红了眼眶。
说出去都是个笑话。
可是钟兰蒽那一则绯闻,比他想象得还让他伤心。
凭什么?
是薄昀先吻他的。
在薄家的卧室里,燃着松木香与檀香,薄昀吻了他。
在夜深人静的街头,灯光的照耀下,薄昀也吻了他。
之后的无数个瞬间,薄昀都熟稔地低下头,含住了他的唇。
他以为喜欢的人才会有亲吻。
可对于薄昀来说不是,不喜欢也可以上床,泄欲望罢了,亲吻也只是辅助欲望的工具,是安抚他的药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