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邝衍站起来,拉开了阳台通往寝室的门。“谢谢。”
快说啊。席至凝的喉咙像是被风堵住了,不出声音。
快趁现在告诉他。
“回来睡吧,你也困了,”邝衍扶着门,在屋里叫他,“明天上午还有课。”
“……哦。”
席至凝呼出一口白气,回到室内,正好凌晨三点。他和衣躺下,在钟表走针声中盯着天花板,叫另一张床上的邝衍,“邝衍。”
“嗯?”
“没事。”
他说,“我只是现,我好像没这么叫过你。”
多练习几次,告白的时候就熟练了。
第22章择日和撞日(上)
跟人倾诉过后,封闭的内心仿佛开启了一个释放的闸口,堵不如疏,说出来反而轻松多了。
冷处理的这段时间,邝衍独自想了很多。当最初的热情回落,再顽固的执念也会松动,归根究底是因为“没得到”。
越得不到就越想要,是人类刻在骨子里的劣根性。也许他只是不甘心,短暂地受了多巴胺蛊惑,将这份喜欢一层层剖开,剥离了臆想的美化和生理性冲动,其中又有几分是真爱?
而在看似严密的逻辑之外,他也会想起吃寿喜锅那天,金以纯和他独处时说的那些话:“他……和平时一样,但我们都看得出来,他有点低落……我不是想为他开脱!”金以纯连连摆手,“我只是希望,你不要把他想成很坏的人。”
“我明白。”他说。
“我不能对你透露太多……但我们一起工作了几个月,大家都见识过他的为人。他从不玩弄别人的感情,也没有对其他客人做过同样的事……”金以纯艰难地斟酌着字句,“他有他的顾虑,时机不成熟,或者没准备好……你愿不愿意再见他一面?”
“你问我吗?”
邝衍倏然一笑,话锋突转,“你们关系不错?”又说,“作为他的朋友,你很讲义气。”金以纯急得快要出汗了。
“你不来见他,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去见你啊……”
邝衍后知后觉地一愣。
对啊。他也没告诉过那个人他的名字,他的身份,来自哪里,两个人的喜欢都落不到实处,顾念着规则,体面,抑或是谁脸上那层壳,当他以为自己是被动的那个,对方又何尝不是被困在原地,只能在俱乐部里等着他,他若是不去,就无处可寻?
坦诚的人永远被偏爱。
所以,他要再试一试吗?
“要。”
席至凝似乎下定了决心,“下下周五,我要在他生日那天跟他坦白,跟他道歉,随便他怎么处置我,我都尊重他的决定。”
“让你滚远点,一辈子都别再招惹他呢?”酒吧老板说。
“能不能通融一下?”席至凝捂着脸假哭,“老公……”
“丢死人了。”老板翻出眼白,“我说丢死人了。”全店最勤快最有眼色的“小丑”立马起身:“我去丢。死人在哪?”两个男的各吃老板一拳。
“你有没有想过,”她的语气陡然严肃,“你给他的不一定是惊喜,而是惊吓,你会毁掉属于他的节日?”
“我以为大家都不会在自己生日当天杀人……”
席至凝小声说,“我也不想惹他生气,可是又觉得他生气肯定很好看……怕他生我的气,一想到能哄他又有点暗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