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味道被雨水打湿,淡了很多,有点像童年用过的某种驱蚊药水。
虞新故转过头看外面,又不知怎么看到玻璃倒映的浅影晃来晃去。
微凉的水珠不自觉跳到他身上。
对过近的距离颇有意见,虞新故转头刚要讲话,看某人已经贴着车门。
车厢是黑的,皮肤是水豆腐的白色,也很瘦,比自己小了一号半,所以套上他的衣服不费劲,领口开得露出锁骨了。
郁元刚要放下衣摆,身后声音响起:“你腰怎么了?”
他又把衣摆掀开,费力扭过头,现前段时间留下的淤青又添新紫,一些地方还划出了血痕。
“啊,”郁元不太在意,“刚、刚蹭的,我回去涂点、药就……”
虞新故敲敲隔板:“去附近的医院。”
郁元:“……好了。”
护士给郁元处理完伤口便离开,外面的长椅上只剩郁元和两个有钱人。
身上的衣服干爽,面料比自己元丁香买给自己的所有衣服都要好,又轻又服帖,标牌郁元也不认识。
虞新故坐在一边和李景说话,似乎并不太在意郁元。
但实际他帮郁元付了医药费,主动借衣服,不嫌弃郁元浑身是水。
郁元想,或许好好交流,事情也有转机。
那两人讨论完国庆去瑞士跳伞后,李景正好来电话,接通后一边低骂:“你怎么考的!答题纸放地上踩两脚都不至于得三十分吧!”
郁元目送他离开,长椅上只剩下自己和虞新故。
当初说这事没完的是李景,郁元认为还是不要正面问。
他开口先对虞新故的腿伤表达关怀:“你、你走路比我都快,还可以踢、踢王森。脚,不疼吗?”
虞新故听完却回怼:“你觉得我是装的?”
郁元誓没有那么阴阳怪气。
“我、我在关心你。”
他微微俯身凑近,虞新故脚踝长得也好,骨节精致得像组装的人偶。
虞新故察觉到他盯自己的脚踝,于是往后收,关节转动算是流畅又正常。
郁元找到充足论据,直起身子仰头说:“腿要是、好了,能不能不、告我?”
虞新故一口水差点喷出来:“我什么时候要告你?”
“是、是李景。”
还费力解释呢。
虞新故了然,微微仰身同他拉开距离,不太满意地问:“所以你今天冒着大雨来,是为了这件事,不是因为我要出院?”
郁元点点头,大概是看出虞新故脸色难看,又快摇摇头。
倒不是因为郁元本人有多重要,而是他作为肇事者,居然都不记得受害者出院这回事。
所以如果当初虞新故没有恶作剧一下,郁元还会冒大雨过来来?
虞新故被一种奇怪的挫败感叨扰,颇有些烦躁。
“这点小事根本不值得打扰我的律师。”
虞新故头转向一边,冷硬道:“等回学校,也不要再送乱七八糟的东西打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