毫无意外,虞新故一口回绝了,打电话叫来助理去带叶小姐到市中心的音乐餐厅享用午餐。
回到办公室,虞新故一打开门就皱起眉,屋子气温很低,是阳台的门没有关严,寒风往里漏。
他关上门,又现沙上放着自己的某件外套,茶几上摆着郁元经常带的保温盒,摸着是凉的,可能被冷风吹太久了。
把餐盒放进微波炉,他用公司传讯软件给郁元消息:【今天没有红薯饼?】
没人回复。
下午法务把合同送了过来,研中心的一部分股权,用于报答叶家对虞怀仁的恩情,虞新故签好字,和李景一起送叶思语离开。
轿车开走很远,郁元还是没有任何消息。虞新故很少反思,也总是直接,此时却迟钝地回想起今早张姨扔掉的垃圾,和郁元昨晚的话。
“卢教授最近有时间吗?”虞新故一边打开软件一边对李景说。
“伯父心脏不舒服?”
“是郁元。”
一句【我陪你去医院查心脏】出去,还是没人回复。
李景把桌子上的便当盒挪走,放上了电脑:“那你赶紧带他去,今天我听小王说,他跟钱越在办公室吵起来了。”
骑车回到家的时候,郁元的手已经冻得没有知觉,脚趾是麻木的。
回顾过去的二十多年,很难找到比这天再冷的一天。
枫庭湾矗立在盏盏夜灯下,被金黄色的光芒簇拥成巨大的黄金笼。
一直到屋里,脚指头都是麻的。
他直奔书房。
虞新故的电脑有密码,先前两人的密码都是虞新故的生日,这对他们来说有特殊的意义。
【密码错误】
郁元愣住,而后试了几次,又输入了研中心建成的时间,解锁了。
并非要窥探隐私,只是他需要证据去和钱越对峙。
让他写再多报告都无所谓,但钱越却侮辱他,说他“靠着后面抢了别人的位置”。
数据太多,并不好找,郁元在邮箱里搜索半晌,又转向了垃圾邮件,快滑动鼠标,看到某个主题时突然停下。
t大校标和教授的姓名赫然出现在眼前,来往的邮件只有五封,每封才几行字,送时间在虞新故毕业出国那段时间。
五封邮件,让郁元做了很多年的梦像泡泡“啵”地一声碎掉。
他会和虞新故一起读书,看雪,住在阳光充足的房子里,在某个教堂里宣读誓词。
而不是在半夜被打无数个电话,被诬陷到调岗,被人指着鼻子骂是个鸭子。
也是从他接到无法去芬兰的那次开始,他有很多次想问虞新故为什么。
毫无理由就变得冷淡,让他只能在枫庭湾和中连之间往返,成为某种并不光彩的存在。
此刻他才找到了原因——就像李景下午同他讲的,虞新故原本就没有任何理由去为他赴汤蹈火,做一个触手可得的情人,是郁元最好的归宿。
元丁香和元斯年说得都没错,他是个蠢人,太蠢的人才会在幻想的美梦中沉醉不醒。
砰——
门被猛地推开,郁元不自觉地抖了下。
“你又闹什么别扭?这种鬼天气骑车回来,难不成是为了躲我?把药喝了。”
虞新故连外套都没脱,径直向他走来,带来了一股子寒气。
罪魁祸什么都意识不到,郁元都没力气再开口,怔愣看着屏幕。
“还去跟钱越吵,你知道我废了多大力气才让你留下来的吗?你难不成真想被开除?”
室内除了皮鞋踩在大理石地板的声音,一片寂静。
虞新故忍无可忍,转过身朝向他:“说话!”
“开除就开除。”
面前的电脑息屏了,屏幕上只有郁元苍白的脸。
虞新故动作顿住:“你说什么?”
“我本来,就想辞职。”
“开什么玩笑?你辞职了还能找到什么工作?连话都说不利落。”
虞新故把外套扔在一旁,转过了郁元的椅子,这才看清郁元红肿的眼,登时一怔。
不是不知道郁元是故意不等他,脾气,虞新故回来时暗自较劲,偏偏去想,如果自己是齐锐,郁元会这样一言不就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