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几只流浪猫都被吓跑,在角落里弓着背朝这位不之客呲牙示威。
郁元比虞新故体型要小上一大圈,人也瘦,完全是被拎起来,险些跌倒。
眼前的虞新故很陌生——额凌乱,衣服也被打湿了。
如此的不体面和狼狈似乎都是郁元一手造成的,愤怒也都显现在脸上和抓住郁元的力气上。
雨滴落了他们两人一身,郁元连大气都不敢喘,缩着脖子抬眼看虞新故。
可懦弱反而让人更加恼火,虞新吼道:“说话!”
郁元呆愣地望着他,半晌才畏畏缩缩道:“我只是、只是想自己待一会儿。”
“你完全可以告诉我,可你却挂我电话,你知不知道我来的路上都经历了什么?”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斜斜地击打在他们身上,虞新故挡住了大半,手下的皮肤是凉的,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郁元没动,垂着头,虞新故深深吸了口气:“先回去。”
说着就将伞打到两人头顶,这时郁元却抽出了他手里的另外一把伞。
“在一把伞下面,我们两个、都会被浇。”
从花园走到学校外不过几分钟,虞新故脚步不快,郁元没同他走并排,只跟在他后面,一言不。
好像郁元会做的就只有挨骂,现在是,接母亲的电话时也是。
不反驳,不解释,照单全收,拒绝任何明明可以存在的沟通。
不告诉他为什么想要一个人待着,为什么当初不愿意搬进枫庭湾,为什么不让他帮忙找实习。
没有关心,没有道歉。
“郁元,你总是自作主张,文化祭是,火灾是,这次也是,你以为你能做好一切?其实都搞砸了,挂我电话时,知不知道给我惹了多少麻烦?”
郁元仍然沉默着跟着。
到了车旁,虞新故打开车门,郁元却继续朝前走了。
“你又要去哪儿?”
不耐烦且疲惫的,像在说“我没空跟你玩了”一样的语气。
“回、回宿舍。”郁元说,“杨、杨骁还在。”
虞新故砰一声关上车门,雨点溅落到四周:“你到底在闹什么?还嫌自己不够麻烦是吗?”
“我、我让你找我了吗?”
郁元像是终于爆,猛地抬头:“为什么都、都来怪我!我有说、说让你帮忙吗?”
好像吹到很大的气球突然爆炸,声音很是刺耳。
出现在虞新故面前的赤红双眼,倔强又挑衅的神情都是前所未有的。
他在原地看,忽然撑着伞走近,居高临下地俯视郁元,脸上没有任何一点温情。
“郁元,你在和谁这样讲话?”
郁元怔然望着虞新故,苍白的脸上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
“我、我明白了。”他的嘴唇在抖,衣袖用力地在脸上抹了一把,将伞收了起来,塞到了对方手中,“以后、以后也不麻烦你了。”
“等等,郁元!”
郁元一言不地转身跑了。
李景在第二天的中午才联系上虞新故,接了电话时听到他一直咳嗽,马不停蹄地往枫庭湾赶去了。
客厅的玄关处一大一小两双拖鞋,茶几上的书和笔记本完全不像是虞新故的。
路过厨房时,看到各种款式的烘焙用具。
“今天早上才回来的。”保姆小声说,“就少爷自己,现在烧还没退呢。”
进屋一看,是挺严重,眼圈都烧红了。
李景往沙上一坐:“把自己折腾成这样?为了郁元?”
事情是没瞒住,当然虞新故也不打算总是瞒,等两人感情稳定后早晚是要公开的。
遮遮掩掩地交代了昨晚的事,李景问:“所以他为什么不愿意跟你说?”
虞新故四十五度角望着天花板,虚弱道:“或许他根本不爱我。”
“回家吧孩子,别谈了。”李景说。
虞新故立刻让李景滚。
李景无奈叹气,正色道:“你们本来也不是一种人,他能在你这维护的,就只有那点可怜的自尊心了。”
西餐厅里等了约莫十分钟过后,贝琳在收银台跟人交班,简单收拾了一下,在虞新故对面坐下了。
服务生上了饮料和甜品,是店里的招牌,贝琳都很少吃。
接到电话时她属实是意外的,不过等对方说明了目的,念及在西餐厅的帮助,贝琳便没拒绝。
等虞新故说完,贝琳当即恼火:“昨天出了一堆事,你怎么可以光说他的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