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元正专心刷着视频评论区,一条一条认真回复,随口道:“准备卖掉。”
“哪有正经人收别人睡衣的!”
“有人追求品牌,”郁元不以为然,“睡衣溢价很严重,够我们买两台全新烤箱。”
话虽如此,虞新故仍未放松警惕,关键不在于价格,而在于是谁要买。
郁元被缠得没办法,给他看了买家信息。
恰在这时,新闻媒体来推送,郁元敏锐地捕捉到“中连”两字,赶紧把手机拿开了。
晚上虞新故闭上眼睛,尽量放轻呼吸,怀里的人动了动,轻轻叫他:“新故?”
虞新故没回答,接着视野中变得明亮少许。
片刻后,他稍微睁开眼睛,看到屏幕上蓝色加粗的头条标题,和郁元不自觉抿紧的唇角。
新闻对虞新故的影响远不如睡衣买家严重。
原因是虞新故今日给郁元的视频打赏时,忽然现自己带着金色特效的名字上竟然压着另一个id。
这好比有人在他的山头称大王,简直无法忍耐。
更过分的是,此人id很是眼熟,虞新故在客厅里走了三圈没想起来,一不小心踢翻了小宝的食碗,打翻了它的南瓜挞。
小宝气急败坏地吼他两声,虞新故灵光乍现,火拿起手机给郁元致电。
“我今天要晚一些,”郁元说,“不用来接了,正好有点事。”
“什么事,还要元总亲自去。”
“昨天的睡衣,买家要求当面交易。”
三十分钟后,虞新故打车来到二十公里以外的市中心。
要记住地址并不难,更何况眼前的住宅区虞新故很熟悉。
当初虞怀仁为他和虞秋挑房子时,也曾考虑过这里。
他提着份带订单条码的蛋糕外卖,跟在住户身后进去,凭着记忆找到楼栋和单元。
一梯一户的户型,虞新故出电梯后,寻到一处恰好能看到正门,又不至于被现的角落,安静且耐心地开始等待。
又过了二十分钟,他的脚有点麻了,刚打算站起来,身后的电梯门打开。
虞新故很轻地站起,探身,果然见到了郁元的身影。
他手里提着包装盒,上面印有品牌1ogo,和新品并无诧异。
门铃按下,开门的是个女佣,没有接郁元的东西,而是躬身让路:“请进。”
原本一头雾水的郁元,在见到真皮沙上坐着的人时,僵在原地。
“怎么是你?”
元斯年和女佣打了招呼,对方就自觉出了门。
“是我,有什么问题?”他没看人,托了下眼镜,“坐。”
空气里弥漫着明显的酒味,郁元提着睡衣的手冒出冷汗。
整个平层都是黑灰色调的装潢,只开了吧台的灯,他看不清元斯年的神色。
一股潮湿的恶寒从脚下蔓延,郁元连东西都没放下,扭头就要走。
只是门把手都还没碰到,沙上的人反应极快地扣住了他,抡到了吧台上。
郁元这才看清楚元斯年微红的脸,盯着他的眼睛让他想起伺机而动的蛇类动物。
“坐下。”
元斯年又说了一遍,把人按在了吧台的座椅上。
“这么怕表哥?”他讪笑着从郁元汗湿的手里拿走东西,开口时酒气冲天,“我又不会吃了你。”
“你……喝多了——”
郁元的声音戛然而止——他惊恐地看着表哥打开包装盒,抚摸肌理似的抚摸过叠放整齐的丝绸睡衣,然后取出,放在鼻子底下。
蛇一般的眼睛,还盯着郁元,带着一股难以启齿的隐秘欲望。
“怎么洗过了?”元斯年皱了皱眉,嫌弃地把衣服扔了回去,把浑身僵硬的郁元扣在身下,谨慎又贪婪地凑过去,在他颈间闻,“以前你衣服上,总带着股甜味。”
郁元头皮麻,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用尽全力推开人,往流理台跑去。
房间里响起刺耳的呕吐声。
元斯年攥紧拳头,一把摘下了眼镜,缓缓走到了郁元身后,等他吐完。
“我让你这么恶心吗?”他的语调没有起伏,带着意料之中的颓败和冰冷,“要是告诉你,上学时候的卷子,你送出去的情书,还有你穿过的校服,都在我这呢?”
郁元回过头,双眼通红,满脸难以置信地瞪着他。
“就在楼上的屋子。”元斯年朝右手边扬了扬下巴,“想看吗?”
“你疯了……”郁元颤声道,“你这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