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晚有一天,老子要让这破盒子里,播的是咱们的新闻!”
林小雅看着他,眼里的苦涩慢慢化开,变成了一丝温柔。
她拿起暖壶,给陈锋的杯子里添了点水。
“行。那我帮你拨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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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们一起追。”
茶馆外,雨还在下。
天色越来越暗。
在那灰暗的街道上,无数穿着蓝灰衣服的人流在涌动。他们面容疲惫,神色匆忙。他们为了几尺布票愁,为了几斤猪肉排队。
他们看起来那么卑微,那么渺小。
就像一群蚂蚁。
可是,如果你仔细看,你会现,这些蚂蚁的眼神里,虽然有迷茫,有羡慕,但唯独没有认输。
收音机里,外电新闻播完了,开始放音乐。
是一外国的交响乐,恢弘,大气,那是属于强者的旋律。
茶馆里的老少爷们儿们,听不懂这洋曲子。
但他们都在听。
在这简陋、破败、充满煤烟味的龙国茶馆里,这群被世界遗忘的人,正竖着耳朵,听着外面世界的轰鸣声。
那声音很远。
也很近。
它像是一记记耳光,抽在脸上,火辣辣的疼。
但也正是这股疼,让人清醒。
让人知道,觉,是睡不成了。
该醒了。
陈锋低下头,重新翻开了那本《高等数学》。
算盘珠子拨动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噼里啪啦。
噼里啪啦。
在这嘈杂的雨声中,这声音很微弱,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但它没有停。
一下也没有停。
京城。
灰墙红瓦的大院,门口站岗的哨兵像钉子一样扎在地上。
院子深处,一栋苏式办公楼。三层,东头那间大会议室,门窗紧闭。
屋里烟雾缭绕。
不是着火,是抽烟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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