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亮,柴房外的青石板还泛着湿气。江知梨站在门前,袖口沾了灰,鼻甲边缘烧出几个小洞,但她没换衣,也没梳头。
她推门进去。
地牢铁栏后,那个被卸了肩胛骨的男人靠墙坐着,嘴被布条堵住,双手反绑在背后。昨夜的冷笑没了,眼神却还是硬的。
江知梨蹲下,与他平视。
“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等什么。”她说,“你在等人来救你。”
男人瞳孔一缩。
她没动,只盯着他。
心声罗盘响了。
前朝余孽会救我……
她眼神骤冷。
前朝?这两个字像刀子划过耳膜。她不是没听过这类话,但那些都是死人嘴里吐出来的残言。这一次,是从一个活人口中心生的念头。
她站起身,对门外说:“叫暗卫统领进来。”
暗卫统领很快到了,低着头站在门口。
“我要他开口。”江知梨说,“不急着杀,也不准让他昏过去。我要他知道每一刀是怎么落下的。”
“是。”
“先打断一根手指。”她说,“留着大拇指,让他能写字。”
暗卫应声上前,从腰间抽出短棍。
男人挣扎了一下,但肩膀脱臼,使不上力。他瞪着江知梨,眼里有怒也有惧。
第一棍落下时,他闷哼一声。
第二棍,指节变形。
第三棍,骨头裂开的声音清晰可闻。
江知梨就站在旁边,看着他的脸。她不说话,也不避开视线。她要他记住这张脸,记住是谁让他变成这样。
“写。”她拿出纸笔,放在他面前。
男人喘着粗气,左手哆嗦着去抓笔。
他写得慢,字歪斜。
“我不是孤身一人……你们沈家早被盯上……”
江知梨接过纸,扫了一眼,又递回去。
“重写。”她说,“写谁派你来的,写他们藏在哪里,写他们下一步要做什么。”
男人咬牙,额头冒汗。
他又开始写。
半个时辰后,纸上多了三行字:
“有人给我银子,让我烧侯府西跨院。”
“接头人在城南旧货市,穿灰袍,戴斗笠。”
“若我被抓,三日后会有信鸽传讯,问是否暴露。”
江知梨看完,把纸收进袖中。
“继续。”她说。
暗卫再次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