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翊没有等来林砚殊来哄他。
一连几天他整个人心情都很阴沉,霍铮明显察觉到了自家殿下的异常,就连汇报都不敢去自家殿下面前露脸。
我不来寻山,山自来就我。
哪怕他再怎么躲着自家殿下,李承翊还是来找他了。
李承翊冷着脸,眼神冰冷地看向霍铮,厉声质问道:
“顾元佩哪里还没审出账单的下落吗?”
“案子交给你,你就这样办事吗?”
霍铮被李承翊这样的问责,吓得背后连连直冒冷汗。
自家殿下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发过怒火了,他忐忑地跪下,向李承翊请罪:
“殿下,是属下办事不力。”
“属下用了所有法子,那姓顾的就是不开口,甚至他还说,我们早晚要……放了他。”
其实霍铮没有把顾元佩的话都说出来。
那人原话很是猖狂,哪怕身处牢狱也丝毫不惧。
他说:
“本官是应贵人所求,日后事成,绝不止在这地牢之中。”
“你一个小小的杂碎,是不会懂的。”
李承翊是真的觉得顾氏这对父子如出一辙,狂妄自大。
他冒着夜色前去地牢,一身黑衣,大步直冲顾元佩所在之处。
他站在铁栏外,挥手令人将顾元佩带出来。
顾元佩被绑在铁架之上,他抬头微眯着眼,看向眼前的少年。
神情冷漠,浑身透着矜贵之气,冷玉藏锋。
李承翊抬眸看向顾元佩,随意地把玩着桌上的刑具。
刀锋闪过顾元佩的眼,他心里隐隐约约觉出眼前的少年深不可测。
这样无声地僵持着,牢房里只有不断燃烧的煤炭,发出霹雳的声音,混合着刑具碰撞。
顾元佩心里直打鼓,他猜不透眼前这个少年的路数。
直到一炷香后,李承翊才缓缓转过身。
他对顾元佩笑了笑,漫不经心地说道:
“顾大人,似乎有些怕我。”
顾元佩咽了咽口水,他在官场沉浮十几年,怎么会怕一个毛头小子!
他冷哼了一声。
李承翊也不管顾元佩的态度,他缓缓说道:
“听手下说,顾大人靠山很硬,能从这场牢狱之灾之中全身而退。”
他靠山确实硬,但如今事败成这样,全身而退倒是不一定,不过性命身家,他顾元佩还是留得住的。
顾元佩眯起眼,苦口婆心地劝导对方:
“我见阁下尚且年轻,有些事你不懂。”
“这官场之上,水至清则无鱼。本官所行之事,也是上面授意。”
李承翊抬眸冷笑一声:
“上面,是多上?贵达天子吗?”
顾元佩故作高深地摇了摇头:
“有些事,以你的身份,还是不知道的好。”
他拿起一把弯刀,打量一番,转身猛得插入顾元佩肩胛。
鲜血从顾元佩的肩胛渗出,染红了囚衣。
顾元佩猛得痛叫起来,额头渗出丝丝冷汗,震惊地看着眼前的李承翊:
“你……怎么敢!”
李承翊转动刀柄,轻描淡写地反问:
“有什么不敢?”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世间若是有孤不敢的事,那你的靠山更是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