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涉案人员被关在了阴暗的地牢里,哪怕是白日,也透不进几缕日光。
只要踏进,就能闻到地牢里常年阴暗潮湿的霉味。
在李承翊来之前,手下已经把犯人审了个遍。
知道内情的绝不开口,其余的,压根不知道账本和上线是何人。
最有可能知道内情的,大概就是顾氏父子。
可这两人,在这方面的口供出奇得一致。
一问三不知,连连喊冤!
林砚殊被李承翊牵着来到地牢门口。
她跟在李承翊身后。
她刚踏进地牢,就感受到四面而来的目光,充满了探究。
越往里走,血腥味越重。
时不时还有正在被审问的犯人接受酷刑。
李承翊往林砚殊身前挡了挡了,他不想让她看见这些,更不想让她知道:
自己私下是个残暴无情之人。
林砚殊朝正在审讯的牢狱瞥去看了一眼。
匆匆一眼,下一秒她的视线就被李承翊的背影挡住了,李承翊抓紧了她的手腕,大步往里走:
“顾家人就关在前面。”
顾书昀被单独关在一个单间,他身上的囚服带着道道鞭痕,头发凌乱地半散身上,分外狼狈,丝毫没有往日翩翩公子的矜贵。
林砚殊向他投去了自己的目光,她眼里带着丝丝悲悯。
顾书昀察觉到了她的目光,他不想自己这般狼狈的样子,被林砚殊看去,他侧过自己的脸,试图忽略林砚殊的存在。
林砚殊看明白了,顾书昀身上新伤旧伤叠加。先前被挑断的筋脉并没养好。
林砚殊转过头,眼睛大大的,无辜地看着李承翊,冲他打着手语:
“我可以进去吗?”
李承翊点了点头。
“那我可以……给他处理伤口吗?”
李承翊攥了攥拳头,随即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改变不了林砚殊的本心。她就是这样,奉行医道,哪怕眼前人是自己的仇人。
林砚殊本来还有些忐忑,但得到李承翊的默许后,林砚殊弯了弯嘴角,连带眼睛都弯成了月牙。
林砚殊打开门锁,走了进去,她站在顾书昀面前。
见男人不敢直视她,她蹲下了身子,伸出手握取顾书昀的手腕。
女子指尖的温度传到顾书昀肌肤上,顾书昀自发地颤了颤身子,向墙后挪去。
林砚殊把这一切看在眼里。
身为一名医者,看到伤患变成这样,她是不忍心的。
更何况,她同顾书昀算半个朋友吧。
尽管他做了那样的事,林砚殊也只是希望他收到应有的惩罚,而不是折磨。
林砚殊强硬地查看着顾书昀身上的伤口,她翻出李承翊派人给她送来的药箱,轻轻擦去伤口上的污渍,把药敷在上面。
手法娴熟轻盈。
顾书昀感受着伤口被人拨动的疼意和伤药的凉意,他眼里尽是悔意地看着林砚殊。
他没想到,林砚殊会亲自来给他疗伤。
他想过,他对她那样过分,她应该恨自己,来报复自己。
见手上的伤口被处理妥当后,林砚殊抬头看向顾书昀。
顾书昀含有歉意的眼神撞进林砚殊的眼波。
林砚殊比划着手语:
“你胸口的伤需要处理,脱衣服。”
顾书昀看懂她的意思后,脸色肉眼可见得泛了红。
他轻轻抬了抬手,解释道:
“我手筋被挑断了,使不上力。”
林砚殊听懂了,她自己动起了手。
女子纤纤细手一层层剥开污秽的囚服,露出囚服下面目可憎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