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辜的人在善举中死去,最不值。
或者用另外的词说,最惋惜,也最痛心。
许临山沉重着脸,正叹息愧疚当年所连累的无辜之人。
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
三人都下意识回头,对上一身黑衣捧着白菊的周双。
许孟愣了下,看向她哥,以为周双是他喊来的。
许临山也这么以为,当下便有点不悦,冷声指责许乘,我还没同意你俩的事,这种日子,周小姐还是不要随便出现的好!
许孟拽拽他胳膊,爸你别这么说,双双姐来也是好意。
许乘这会人已经有点僵了,一点听不进旁边的对话。
周双不是他喊来的。
去年这个时候他还在军训,没回来,周双也没提过要回来祭奠谁的事。
今年他有想过带她一起回来见邹孟茹,但是还没来得及提,前两天得知外公生病住院,他请假回了南城,况且他知道周双最近在忙一个很重要的实验项目,所以干脆就没把他妈妈忌日的事跟她说。
许乘想起两年前的今天,也在附近碰到她。
他望着周双,又猛回头确认了眼墓碑上的名字,周才贤。
然后,他手脚跟心脏一块变得冰凉。
周双心情没比他好多少,只是她不容易在脸上表现出来。
不过她眼底的疲倦与苍凉还是稍微出卖了她。
对视没几秒,周双似是无声叹了口气息,然后突然从许乘和许临山中间穿过,弯腰将白菊搁到墓前,盯着墓碑上的黑白照片说,爸,你还真是给我留了一份大礼。
声音平淡得听不出悲喜。
可这种情况放在周双身上,越是没情绪越代表有事情。
一声爸,直接冲垮许乘心底自欺欺人的最后一道防线。
他忽然间有点喘不上气,头脑眩晕险些站不稳一头往下栽。
许孟震惊到猛抬手捂嘴,周叔叔是。。。
许临山也是惊诧地哑了许久,好一阵才不敢信地问,周先生。。。是你父亲?
周双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看着墓碑平静说,看起来你们似乎还没祭奠完,那等你们结束我再来吧。
她话落转身要走。
许乘猛伸手去拉她,又又。
不知是走路时胳膊摆动的惯性,还是周双有意为之,她手腕在他够上的那一瞬又往前抽离。
许乘手里一空,心里头也跟着空。
那一刻,他脑子里一闪而过张子序当年所提到的宿命。
他愣住了。
愣了好一阵,愣到周双快要走出他的视线,愣到许孟忍不住想推他让他赶紧去追人。
不过在许孟动手之前,许乘自己先一步回神,猛跑上前紧紧拉住女朋友。
周双。他眼睛一眨不眨,不安的眸子里除了无措就是水雾,心底的害怕阵阵袭来。
良久,他哑声艰难问出最害怕的一件事,你是打算要跟我分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