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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风雪同归(第1页)

冰窟中无日月,只有月泉永恒的汩汩声,和玄冰魄沉默的微光,标记着时间的流逝。三日参详之期,对林昭月而言,短如弹指,又长似经年。

她几乎是不眠不休,将全部心神都浸入了那卷古老的幽冥川图中。守墓人保管的这部分地图,比她手中的那份更加残破,边缘有明显的灼烧和撕裂痕迹,显然历经劫难。但上面记载的路线、标注的危险区域、以及那些用古老符文书写的注释,却比她那部分更加详尽,尤其是关于“叹息冰墙”之后,永冻荒原边缘地带的地形与禁忌。

两张残图被她小心翼翼地并排铺在冰面上,以冰魄晶散出的柔和蓝光映照。断裂的边缘纹路果然能隐隐对应,但中间最关键的、连接永冻荒原深处与“月神殿”区域的路径,依旧缺失,那是第三份图所在。不过,仅仅是这两份残图合并后显现的部分,已让她对幽冥川外围的凶险有了更直观、更惊心的认知。

图上用狰狞的符号标注着“噬魂风眼”、“无底冰渊”、“哀嚎骨林”、“千幻迷宫”等绝地,旁边批注着触目惊心的警告:“罡风如刀,元神俱灭”、“冰下有暗流,坠之无回”、“白骨摄魂,擅入者癫”、“虚实难辨,永堕其中”。更有些区域,只有大片令人不安的空白,或是用断续的线条勾勒出模糊轮廓,旁边写着“未知”、“禁地”、“勿近”。

而“叹息冰墙”本身,在地图上被描绘成一道横亘天地、蜿蜒无尽的巨大冰蓝色屏障,旁边用小字注着:“墙高千仞,冰寒蚀骨,上有天然冰魄杀阵与先祖遗留禁制,非月神眷者或持特定信物,穿之必死。然墙有‘生门’,随极光流转而变,每七七四十九日一现,现时三刻。”

生门,每四十九日才出现三刻钟!林昭月心中一紧,急忙对照自己进入幻境和来到冰窟的时间。算下来,距离下一次生门开启,就在七日之后!若错过,就要再等近五十天!阿七的伤等不起,萧烬的生死……更等不起。

必须赶上!

压力如同无形的巨石,沉甸甸压在心头。但越是这样,她越是强迫自己冷静,将两张残图上所有能辨认的细节,尤其是“叹息冰墙”附近的地形、生门可能出现的几个大致方位区间、以及墙后永冻荒原最初百里的安全路径(如果那也能称之为“安全”的话),一丝不苟地记在脑中,反复推演,直到闭目也能清晰浮现。

除了参研地图,她抓紧最后的时间巩固修为。经历冰心幻境的生死搏杀,她的“太阴素心诀”已稳固在第一重“凝霜”圆满,对寒气的掌控和冰术的运用也熟练了许多。但寒霙说过,这只是基础。幽冥川内的凶险,远幻境。她尝试冲击第二重“冰心”的门槛,但感觉隔着一层坚冰,难以突破,似乎缺少某种契机或更深的领悟。她也不强求,转而更加精炼对现有力量的操控,力求每一分太阴之气都用在刀刃上,每一次冰甲、冰刃、冰雾的施展都更快、更稳、更省力。

阿七在第二日完全恢复。她没有打扰沉浸在地图中的林昭月,只是默默整理着两人所剩无几的行装,将那些土着留下的、还算完好的皮毛进一步鞣制修补,制成更合身的御寒衣物和睡袋。她甚至用冰蛇的晶核和冰窟中找到的某种韧性极强的冰丝,尝试加固林昭月那柄简陋的冰剑(在幻境中已损),但效果有限。

第三日清晨,林昭月将两张地图的内容深深刻入脑海后,准时将守墓人的那份古老卷轴,归还给了静立月泉旁的寒霙。

寒霙接过,检查无误,收入袖中。她看着林昭月,那双冰封般的眼眸深处,似乎有极其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但最终归于平静。

“生门之期,汝已知晓。”寒霙的声音依旧清冷,“此去向北,约八十里,可见冰墙。沿途有吾族暗哨,持此冰符与冰魄晶,可通行无阻。”她递过一枚与她之前给的传送符相似、但纹路略异的雪花冰符。“生门出现时,冰符会微热示警。至于生门具体位置,需汝抵达冰墙脚下,自行感知。月神印记会指引汝。”

“多谢司祭大人。”林昭月郑重接过冰符,与冰魄晶一同贴身收好。

寒霙沉默片刻,忽然抬手,指尖凝聚出一缕精纯至极、近乎银白的寒气,凌空画出一道复杂的符文,印向林昭月眉心。林昭月没有躲闪,感觉到那符文没入识海,化作一段简短的信息流——是一种利用月神印记,在接近“叹息冰墙”时,更大范围、更精准感知“生门”波动,以及短暂加强印记与冰墙禁制共鸣的法门。

“此乃‘月影寻踪’术,可助汝定位生门。然每次施展,消耗颇大,慎用。”寒霙淡淡道,“另,此物赠汝。”

她又从怀中取出一枚鸽子蛋大小、通体冰蓝、内部有氤氲雾气流转的椭圆形玉石,递给林昭月。“此为‘寒玉髓’,产自月泉深处,蕴有一丝月华先祖遗留的守护之力。佩戴于身,可一定程度上抵御幽冥川内‘死寂风暴’对神魂的侵蚀,亦能在危急时,激一次绝对防御,但仅限一息。用过即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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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简直是保命的神物!林昭月心中感激,双手接过:“司祭大人厚赐,昭月铭记。”

“非为赠汝。”寒霙移开目光,望向冰窟深处,仿佛能穿透岩壁,看到那遥远的幽冥川,“月华先祖遗泽,不该断绝于外族之手。汝身负印记与幽冥之心,已是因果中人。望汝……善用此力,莫负先祖,亦莫堕幽冥。”

她的语气依旧平淡,但林昭月却从中听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沉重与期许。这位守墓人司祭,似乎将她看作了某种延续,或者……希望?

“晚辈定当谨记。”林昭月躬身一礼。

寒霙不再多言,转身,白色身影缓缓没入冰窟深处的阴影,留下一句飘渺的叮嘱:“前路艰险,好自为之。若遇不可抗之力……可尝试呼唤‘月华’之名。然,机缘莫测,福祸难料。”

呼唤“月华”之名?林昭月心中一震,还想再问,寒霙的身影已彻底消失。

冰室内,只剩下她和阿七,以及收拾好的简单行囊。

两人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决绝。

“走吧。”阿七背起行囊,短刃插入靴筒。

林昭月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这给予她庇护、传承与考验的冰窟,看了一眼静静流淌的月泉和沉默的玄冰魄,转身,与阿七一同踏上离去的冰阶。

走出山腹,重新踏入黑脊山脉的凛冽风雪中。寒风依旧刺骨,但有了更合身的皮毛衣物和体内流淌的太阴之气,林昭月已感觉不到初入雪原时那种濒死的寒冷。阿七也恢复了大半,行动无碍。

按照寒霙所指的方向,两人向北而行。沿途果然遇到几波隐藏在风雪或冰岩后的守墓人暗哨,他们穿着与冰雪几乎融为一体的伪装,眼神冰冷警惕,但在查验过冰符和冰魄晶,尤其是感知到林昭月身上那清晰的月神印记波动后,都默默退开,让出通路。

这些守墓人似乎过着与世隔绝的苦修生活,除了必要的警戒,几乎不与外人交流。林昭月能感觉到,他们看向自己的目光,除了审视,还带着一种复杂的、混合着敬畏、疑惑与疏离的情绪。显然,她这个“外来的月神印记持有者”,在守墓人内部,也是一个特殊而微妙的存在。

一路无话,唯有风雪相伴。两人脚程不慢,在第五日黄昏时分,终于抵达了寒霙所说的地点。

眼前景象,让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的林昭月和阿七,也震撼得久久无言。

那已不是单纯的山脉或绝壁。一道无法用语言形容其雄伟、其壮阔、其恐怖的冰蓝色“墙壁”,拔地而起,直插铅灰色的、低垂翻滚的浓云深处!左右延伸,直至目力尽头,没入风雪弥漫的地平线,仿佛是整个世界的尽头,是神灵用永恒的寒冰砌成的、隔绝生死的天堑!

冰墙高不知几千仞,表面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无数犬牙交错、锋利如刀的巨型冰棱、深邃幽暗的冰窟裂缝、以及自然形成的、流转着危险光芒的诡异符文。整面墙散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极致寒意与古老威压,仅仅是靠近,就感觉体内的血液流都在变慢,思维似乎都要被冻结。狂风在墙下形成恐怖的漩涡,卷起漫天雪沫冰晶,出如同万千怨魂同时叹息、哭泣、嘶吼的混合巨响——这就是“叹息冰墙”之名的由来!

站在它的脚下,人类渺小得如同蝼蚁。

林昭月左臂的银色纹路在靠近冰墙时,就开始持续散出温和的热量,与冰墙深处某种无形的存在隐隐共鸣。怀中的冰魄晶和寒玉髓,也微微光。而寒霙给的冰符,暂时还没有反应,生门未到。

“在此扎营,等待。”林昭月压下心中的震撼,对阿七道。生门出现只有三刻,必须保持最佳状态,随时准备冲刺。

她们在距离冰墙数里外的一处背风冰崖下,找到个浅洞栖身。点燃一小堆用特殊油脂浸泡过的耐寒枯枝(守墓人暗哨所赠),驱散些微寒意。吃着硬邦邦的肉干,就着雪水,默默调整呼吸,积蓄体力。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冰墙方向传来的“叹息”声无休无止,敲打着紧绷的神经。天空始终是铅灰色,看不到日月星辰,无法准确判断时辰。林昭月只能凭借体内太阴之气的自然流转和生物钟来估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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